风俗之厚薄奚自乎?一二人之心之所向而已。民之生,庸弱者戢戢皆是也。有一二贤且智者,则众人君之而受命焉;尤智者,所言尤众焉。此一二人者之心向义,则众人与之赴义;一二人者之心向利,则众人与之赴利。众人所趋,势之所归,虽有大力,莫之敢逆!故曰:挠万物者莫疾乎风。风俗之于人之心,始乎微而终乎不可御者也。先王之治天下,使贤者皆当路,其风民皆以义;故道一而风俗同。世教既衰,所谓一二人者,不尽在位,彼其心之所向,势不能不腾为口说,而播为声气。而众人者,势不能不听命而蒸为习尚。于是徒党蔚起,而一时之人才出焉。有以仁义倡者,其徒党亦死仁义而不顾;有以功利倡者,其徒党亦死功利而不返。水流湿,火就燥,无言不雠,所从来久矣。今之君子之在势者,辄曰天下无才。彼自尸于高明之地,不克以己之所向,转移习俗,而陶铸一世之人。而翻谢曰无才。谓之不诬,可乎否也?十室之邑,有好义之士,其智足移十人者,必能拔十人中之尤者而材之。其智足移百人者,必能拔百人中之尤者而材之。然则,转移习俗,而陶铸一世之人。非特处高明之地者然也;凡一命以上,皆有责焉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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