嗟乎!谈西学于今日,亦可谓易矣,亦可谓难矣。何以易?易于袭西学之貌也。何以难?难于造西学之精也。溯自海禁宏开而后,泰西博学之士,各挟所学,以显于中华,于是华人知西学之上有以益国计,下有以利民生,莫不切意讲求,孜孜不倦。以故京师则有同文馆,福建则有船政局,上海则有方言馆,天津则有武备学堂,皆以西学为首务。所以讲求西学者,亦不可谓不切,不可谓不殷矣。然而数十年来,卒无人升西学之堂,入西学之室,造西学之极,探西学之微者,何哉?则以讲西学者,徒用华文,而不用西文之弊也。
何以言之?盖西学之为理也微,其为类也广,必须会稽博考,始可以得其旨而会其归。若第用翻译之华文,则既翻译者,尚得稍涉其篱藩,未翻译者,即不得深窥其奥窍。如此而欲擅西学之妙,入西学之微,是犹缘木求鱼矣。况乎西学之大义,与华文迥不相同。同一字也,十人译之而十异,百人译之而百异,甚且一人译之而前与后异,此与彼异。盖西文同音者无两字,而华文则同音者数十字。西文有两字合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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