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胡由有史?亦《鬼董》之例也。英伦在此百年之前,庶政之窳,直无异于中国,特水师强耳。迭更司极力抉摘下等社会之积弊,作为小说,俾政府知而改之。每书必一竖义。此书专叙积贼,而意则在于卑田院及育婴堂之不善。育婴不善,但育不教,直长养贼材。而司其事者,又实为制贼之机器。须知窃他人之物为贼,乃不知窃国家之公款,亦为贼。而窃款之贼,即用为办贼之人。英之执政,转信任之。直云以巨贼小贼可尔。天下之事,炫于外观者,往往不得实际。穷巷之间,荒伧所萃,漫无礼防,人皆鄙之。然而豪门朱邸,沉沉中逾礼犯分,有百倍于穷巷之荒伧者。乃百无一知。此则大肖英伦之强盛,几谓天下观听所在,无一不足为环球法则。非得迭更司描画其状态,人又乌知其中尚有贼窟耶?顾英之能强,能改革而从善也。吾华从而改之,亦正易易。所恨无迭更司其人,能举社会中积弊,著为小说,用告当事,或庶几也。呜呼,李伯元已矣!今日健者,惟孟朴及老残二君。能出其绪余效吴道子之写地狱变相,社会之受益,宁有穷耶?仅拭目俟之,稽首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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