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覆书,读竟,喜极而悲。仆虽愚,与足下相知颇悉。惟方在京师时,闻人言足下近复好为诗,心窃不然。以为足下起布衣,骤擢要地,当早淬厉,以求备天下之用,何自喜于诗为?而是时诸君子争言事事多梗,又窃怪足下居京师久,所识贤公卿甚众,苟利国家,造膝而谋,诡辞而退,功不必自我出,名不必自我居也。
归附数言相质,复辱教益,知贤者之用心,迥出于恒情之外,而天下事之积弊难挽者,其用力殊难。微足下深虑,夫奚及此!客冬贩盐扬州,归次拟为一书。既自忖草茅之士,不识体要,恐蹈不测,重贻老亲忧。久胠去其草,都渐不复省记。
今天下之患,自朝廷百执事以至闾巷小夫,皆能言之。曰财匮矣,兵弱矣,海氛之难以力弭,烟禁之不可以骤申,人材之不足以为用也。尝深思其弊之所由生,与其祸之所终极,窃以为有不可缓者二,有必宜振刷者六。谨陈其略,惟详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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