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一个人在他的少年时代总有一两件可笑的事情,或是浪漫的恋爱,或是革命的或是复古的运动。现在回想起来,不免觉得很有可笑的地方,但在当时却是很正经的做着;老实说,这在少年时代原来也是当然的。只不要蜕化不出,变作一条僵蚕,那就好了。
我不是“国学家”,但在十年前后却很复过一回古。最初读严幾道林琴南的译书,觉得这种以诸子之文写夷人的话的办法非常正当,便竭力的学他。虽然因为不懂“义法”的奥妙,固然学得不像,但自己却觉得不很背于迻译的正宗了。随后听了太炎先生的教诲,更进一步,改去那“载飞载鸣”的调子,换上许多古字,(如踢改为踶,耶写作邪之类,)——多谢这种努力,《域外小说集》的原板只卖去了二十部。这是我的复古的第一支路。
这种复古的精神,也并不是我个人所独有,大抵同时代同职业的人多有此种倾向。我的朋友钱玄同当时在民报社同太炎先生整夜的谈论文字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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