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得到《拜环堂文集》残本一册,会稽陶崇道著,存卷四卷五两卷,都是尺牍,大约是崇祯末刻本。我买这本破书固然是由于乡曲之见,一半也因为他是尺牍,心想比别的文章当较可观,而且篇数自然也多,虽然这种意思未免有点近于买萝卜白菜。看信里所说,似乎在天启时做御史,忤魏忠贤落职,崇祯中再起,在兵部及湖广两地方做官,在两篇尺牍里说起“石篑先叔”,可以知道他是陶望龄的堂侄,但是他的运气似乎比老叔还要好一点,因为遍查海宁陈氏所编的《禁书总录》不曾看见这部集名,在这里边讲到“奴虏”的地方实在却并不少。陶路叔的文章本来也写得颇好,但是我们看了第一引起注意的乃是所说明末的兵与虏的情形。这里可以抄引一二,如卷四复李茂明尚书云:
“天下难题至京营而极矣,乱如棼丝,兼投之荆棘丛中,败烂如腐船,又沉入汪洋海底,自国朝来几人能取而整理之。是何一入老公祖手不数月,声色不动,谈笑自若,而条理井然。去备兵营,掘狐狸之窟也,窟不难掘,而难于群狐之不号。以粮定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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