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我在小时候实在看了不少,虽则经书读得不多。本来看小说或者也不能算多,不过与经书比较起来,便显得要多出几倍,而且我的国文读通差不多全靠了看小说,经书实在并没有给了什么帮助,所以我对于耽读小说的事正是非感谢不可的。十三经之中,自从叠起书包,作揖出了书房门之后,只有《诗经》,《论语》,《孟子》,《礼记》,《尔雅》,(这还是因了郝懿行的《义疏》的关系,)曾经翻阅过一两遍,别的便都久已束之高阁,至于内容也已全部还给了先生了。小说原是中外古今好坏都有,种类杂乱得很,现在想起来,无论是什么,总带有多少好感,因为这是当初自己要看而看的,有如小孩手头有了几文钱,跑去买了些粽子糖炒豆,花生米之属,东西虽粗,却吃得滋滋有味,与大人们揪住耳朵硬灌下去的汤药不同,即使那些药不无一点效用,(这里姑且这么说,)后来也总不会再想去吃的。关于这些小说,头绪太纷繁了,现在只就民国以前的记忆来说,一则事情较为简单,二则可以不包括新文学在内,省得说及时要得罪作者,—他们的著作,我读到的就难免要乱说,不曾读到又似乎有点渺视,都不是办法,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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