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这是一个多么美而浪漫的名词!我们读过《洛宾荷德》的民谣禁不住爱那群绿林的豪客,读过摆伦的诗The Corsair 大约也不免要爱那海贼了。我们如再读得驳杂一点,科耳西加岛的亡命(Bandit)和希腊的山盗(Klephtes)也将成为我们的老朋友,就是梁山泊的忠义堂在施耐庵的口中似乎觉得也比任何衙门都要好一点。但是,书房里的空想与现实是别一回事,无论怎样崇拜英雄的人,决不愿意在路上遇见“背娘舅”在水上吃“板刀面”,正如《水浒》的爱读者不会愿被拉到抱犊固上去过夜。讲到日本的海贼,尤其使人惊悚,因为在满兵未杀进关来之前他们曾经来拜访过许多海口,像我那海边的故乡还留下好些踪迹。我幼时看张宗子的《於越三不朽图赞》,见有一幅是姚长子,当初以为这一定是姚家的大少爷,所以这样的称法,后来才知道这应读作Yau dzangtzeh,是一个穷民,以身长得此诨名,(真名因此不传,)遇倭寇之难成为义民。本来家有贞节即表示家门之不幸,国有义烈亦足征国民之受难,姚长子得入于不朽之列,即此可以想见当时海贼深入的情形了。
......
非注册付费用户仅能浏览前500字,更多内容,请 注册或付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