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古书绝对的可读,只要读的人是“通”的。
我以为古书绝对的不可读,倘若是强迫的令读。
读思想的书如听讼,要读者去判分事理的曲直;读文艺的书如喝酒,要读者去辨别味道的清浊:这责任都在我不在它。人如没有这样判分事理辨别味道的力量,以致曲直颠倒清浊混淆,那么这毛病在他自己,便是他的智识趣味都有欠缺,还没有“通”,(广义的,并不单指文字上的作法,)不是书的不好:这样未通的人便是叫他去专看新书,——列宁,马克思,斯妥布思,爱罗先珂,……也要弄出毛病来的。我们第一要紧是把自己弄“通”,随后什么书都可以读,不但不会上它的当,还可以随处得到益处:古人云,“开卷有益”,良不我欺。
然而把人教“通”的教育,此刻在中国有么?大约大家都不敢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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