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公度是我所尊重的一个人。但是我佩服他的见识与思想,而文学尚在其次,所以在著作里我看重《日本杂事诗》与《日本国志》,其次乃是《人境庐诗草》。老实不客气的说,这其实还有点爱屋及乌的意思,我收藏此集就因为是人境庐著作之故,若以诗论不佞岂能懂乎。我于诗这一道是外行,此其一。我又觉得旧诗是没有新生命的。他是已经长成了的东西,自有他的姿色与性情,虽然不能尽一切的美,但其自己的美可以说是大抵完成了。旧诗里大有佳作,我也是承认的,我们可以赏识以至礼赞,却是不必想去班门弄斧。要做本无什么不可,第一贤明的方法恐怕还只有模仿,精时也可乱真,虽然本来是假古董。若是托词于旧皮袋盛新蒲桃酒,想用旧格调去写新思想,那总是徒劳。这只是个人的偏见,未敢拿了出来评骘古今,不过我总不相信旧诗可以变新,于是对于新时代的旧诗就不感到多大兴趣,此其二。有这些原因,我看人境庐诗还是以人为重,有时觉得里边可以窥见作者的人与时代,也颇欣然,并不怎么注重在诗句的用典或炼字上,此诚非正宗的读诗法,但是旧性难改,无可如何,对于新旧两派之人境庐诗的论争亦愧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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