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三年的春天,我偶然写了两首打油诗,被林语堂先生拿去在《人间世》上发表,硬说是五十自寿,朋友们觉得这倒好嬉子,有好些人寄和诗来,其手写了直接寄在我这里的一部分至今都还保存着。如今计算起来已是十个年头荏苒的过去了,从书箱的抽屉里把这些手迹从新拿出来看,其中有几位朋友如刘半农,钱玄同,蔡孑民诸先生现今都已不在,半农就在那一年的秋间去世,根据十年树木的例,墓木当已成抱了,时移世变,想起来真有隔生之感。有友人问,今年再来写他两首么。鄙人听了甚为惶悚,唯有采取作揖主义,连称不敢。为什么呢?当年那两首诗发表之后,在南方引起了不少的是非口舌,闹嚷嚷的一阵,不久也就过去了,似乎没甚妨害,但是拔草寻蛇,自取烦恼,本已多事,况且众口烁金,无实的毁谤看似无关重要,世间有些重大的事件往往可由此发生,不是可以轻看的事情。鄙人年岁徒增,修养不足,无菩萨投身饲狼之决心,日在戒惧,犹恐难免窥伺,更何敢妄作文诗,自蹈覆辙,此其一。以前所写的诗本非自寿,唯在那时所作,亦尚不妨移用,此次若故意去做,不但赋得难写得好,而且也未免肉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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