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吾人对一事物,虽互相反对之议论皆得持之而有故,言之而成理,则其事物必非吾人所能知者也。“二加二为四。”,“二点之间只可引一直线。”,无论何人,未有能反对之者也。因果之相嬗,质力之不灭,无论何人,未有能反对之者也。数学及物理学之所以为最确实之知识者,岂不以此矣乎?今孟子之言曰“人之性善”,荀子之言曰“人之性恶”,二者皆互相反对之说也,然皆持之而有故,言之而成理。然则吾人之于人性,固有不可知者在欤?孔子之所以罕言性与命者,固非无故欤?且于人性论中不但得容反对之说而已,于一人之说中亦不得不自相矛盾。孟子曰“人之性善”,在求其放心而已。然使之放其心者谁欤?荀子曰“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人为)也”,然所以能伪者何故欤?汗德曰“道德之于人心,无上之命令也”,何以未几而又有根恶之说欤?叔本华曰“吾人之根本生活之欲也”,然所谓拒绝生活之欲者,又何自来欤?古今东西之论性,未有不自相矛盾者。使性之为物,如数及空间之性质,然吾人之知之也既确,而其言之也无不同,则吾人虽昌言有论人性之权利,可也。试问吾人果有此权利否乎?今论人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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