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决心要我们进圣约翰大学,因其是那时全中国最著名的英文大学。他要他的儿子获得最好的东西,甚至梦想到英国之剑桥、牛津,和德国之柏林诸大学。因为他是一个理想家。当我留美时,以经济支绌,迫而离美赴法,投入青年会为华工服务。后来写信给他说,我已薄有储蓄,加上吾妻的首饰,当可再去德留学。我知道这消息会给他以未曾有的欢喜,因为他常梦想着柏林大学啊!吾父与我同样都是过于理想的人,因为我父子俩都欣赏幽默和同具不可救药的乐观。我携同新妇出国留学之时,赤手空拳,只领有半个不大稳的清华学额和有去无回的单程旅费。冒险是冒险的了,可是他没有阻止我。这宗事凡是老于世故的人都不肯轻试的,然而我居然成行了。我顾忌什么?我常有好运道,而且我对于自己有信心,加以童年贫穷的经验大足以增吾勇气和魄力,所以诸般困难,俱不足以寒我之胆而使我不勇往直前。
吾父既决心要我学英文,即当我在小学时已喜欢和鼓励我们弟兄们说英语,识得几个字就讲几个,如pen,penci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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