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堂左洁一室,为书斋,明窗素壁,泊如也[1]。设几二[2]:一陈笔墨,一置香炉茗碗之属[3]。竹床一[4],坐以之;木榻一,卧以之。书架书筒各四,古今籍在焉。琴磬塵尾诸什物[5],亦杂置左右。
甫晨起[6],即科头[7]。拂案上尘,注水砚中,研墨及丹铅[8],饱饮笔以俟。随意抽书一㠸[9],据坐批阅之。顷至会心处,则朱墨淋漓清渍纸上[10],字大半为之隐。有时或歌或叹,或哭或泣,或怒骂,或闷欲绝,或大叫称快,或咄咄诧异[11],或卧而思、起而狂走。家人瞷见者悉骇愕[12],罔测所指[13]。乃窃相议,俟稍定,始散去。
婢子送酒茗来,都不省取。或误触之,倾湿书册,辄怒而加责,后乃不复持至。逾时或犹未食,无敢前请者,惟内子时映帘窥余[14]。得间始进[15],曰:“日午矣,可以饭乎?”余应诺。内子出,复忘之矣,羹炙皆寒[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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