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江馆清秋,晨起看竹,烟光日影露气,皆浮动于疏枝密叶之间。胸中勃勃遂有画意。其实胸中之竹,并不是眼中之竹也。因而磨墨展纸,落笔倏作变相[1],手中之竹又不是胸中之竹也。总之,意在笔先者[2],定则也;趣在法外者,化机也[3]。独画云乎哉!
二
画竹之法,不贵拘泥成局,要在会心人得神[4],所以梅道人能超最上乘也[5]。盖竹之体,瘦劲孤高,枝枝傲雪,节节干霄,有似乎士君子豪气凌云,不为俗屈。故板桥画竹,不特为竹写神,亦为竹写生[6]。瘦劲孤高,是其神也;豪迈凌云,是其生也;依于石而不囿于石,是其节也;落于色相而不滞于梗概[7],是其品也。竹其有知,必能谓余为解人;石也有灵,亦当为余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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