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不明久矣,士欲言中庸之言[1],行中庸之行,而不牵于俗[2],亦难矣哉。苏子瞻曰[3]:“古之所谓中庸者,尽万物之理而不过;今之所谓中庸者,循循焉为众人之所为[4]。”夫能为众人之所为,虽谓之中庸可也。自吾有知识,见世之苟贱不廉[5],奸欺而病于物者[6],皆自谓中庸,世亦以中庸目之。其不然者[7],果自桎焉[9],而众皆持中庸之论以议。
其后燕人刘君函三令池阳[9],困长官诛求[10],弃而授徒江淮间,尝语余曰:“吾始不知吏之不可一日以居也[11]。吾百有四十日而去官[12],食知甘而寝成寐,若昏夜涉江浮海而见其涯,若沈疴之霍然去吾体也[13]。”夫古之君子不以道徇人[14],不使不仁加乎其身。刘君所行,岂非甚庸无奇之道哉[15]?而其乡人往往谓君迂怪不合于中庸[16],与亲呢者则太息深[矉把左边的目换成日][17],若哀其行之迷惑不可振救者。虽然,吾愿君之力行而不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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