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归震川尝自恨足迹不出里闧1],所见闻无奇节伟行可记。承命为征君作传[2],此吾文托记以增重也,敢不竭其愚心。
所示群贤论述[3],皆未得体要。盖其大致不越三端:或详讲学宗指及师友渊源,或条举平生义侠之迹,或盛称门墙广大[4],海内向仰者多。此三者,皆征君之末迹也,三者详而征君之事隐也。
古之晰于文律者[5],所载之事,必与其人之规模相称。太史公传陆贾[6],其分奴婢、装资,琐琐者皆载焉。若萧、曹世家而条举其治绩[7],则文字虽增十倍,不可得而备矣。故尝见义于《留侯世家》[8],曰:“留侯所从容与上言天下事甚众,非天下所以存亡,故不著。”[9]此明示后世缀文之士以虚实详略之权度也[10]。宋元诸史,若市肆簿籍[11],使览者不能终篇,坐此义不讲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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