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常言,文化乃一大生命,亦如一大建筑。言生命,必究其根性。言建筑,必明其结构。凡属文化体系中一项目,一现象,胥可于此辨其主从及其轻重。余于音乐属门外汉,仅止爱好。但论其在文化全体系中之地位与意义,则未尝不可姑妄言之。
中国音乐,常与文学相联系。文学为主,而音乐为之辅。古诗三百首,乃中国历代文学不祧之祖。乐即附于诗,故诗辞更重要过歌声。诗体中之最庄严者,其歌声最简淡。清庙之颂,一声三叹。大小雅次之。风诗最下,其歌声亦最繁。孔子言:"郑声淫。"因其歌声尤繁,声掩其辞,特以取悦于听者。卫风亦然。所谓淫,非指其辞言。逮后乐声愈变愈繁,至孟子时,乃有今乐古乐之争。音乐之愈趋独立,乃至脱离其文学之本。于是此下儒者,仅守《诗经》文辞,而至忘弃其音乐。
即如《楚辞·九歌》,亦文学音乐相联系。汉代乐府亦然。然最后仍是声亡而辞存。即唐诗中之七绝句及宋人之 ......
非注册付费用户仅能浏览前500字,更多内容,请 注册或付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