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公飲酒,夜移于晏子〔一〕,前驅款門曰〔二〕:「君至!」晏子被元端〔三〕,立于門曰:「諸侯得微有故乎?國家得微有事乎〔四〕?君何為非時而夜辱〔五〕?」公曰:「酒醴之味,金石之聲,願與夫子樂之。」晏子對曰:「夫布薦席〔六〕,陳簠簋者,有人,臣不敢與焉〔七〕。」公曰〔八〕:「移于司馬穰苴之家〔九〕。」前驅款門〔一十〕,曰:「君至!」穰苴介冑操戟立于門曰〔一一〕:「諸侯得微有兵乎?大臣得微有叛者乎〔一二〕?君何為非時而夜辱〔一三〕?」公曰:「酒醴之味,金石之聲,願與將軍樂之〔一四〕。」穰苴對曰:「夫布薦席,陳簠簋者,有人,臣不敢與焉〔一五〕。」公曰:「移于梁丘據之家〔一六〕。」前驅款門,曰:「君至!」梁丘據左操瑟〔一七〕,右挈竽〔一八〕,行歌而出〔一九〕。公曰:「樂哉!今夕吾飲也〔二十〕。微此二子者〔二一〕,何以治吾國;微此一臣者,何以樂吾身〔二二〕。」君子曰〔二三〕:「聖賢之君,皆有益友,無偷樂之臣,景公弗能及,故兩用之,僅得不亡〔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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