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听母言,泪如瀑泻,中心自咎,诚不应逆堂上之命,致老母出此伤心之言,此景奚堪?余皇然少间,遽跪余母膝前,婉慰余母曰:“阿娘恕儿。儿诚不孝,儿罪重矣!后此惟有谨遵慈命。儿固不经事者,但望阿娘见恕耳。”
余母徐徐收泪,漫声应曰:“孺子当听吾言为是。古云:
‘不信老人言,后悔将何及。’矧吾儿终身大事,老母安得不深思详察耶?当知娘心无一刻不为儿计也。即尔姊在家时,苟不从吾言,吾亦面加叱责而不姑息。今既归人,万事吾可不必过问。须知女心固外向,吾又何言?若静子则不然。彼姝性情娴穆,且有夙慧,最称吾怀,尔切勿以傅粉涂脂之流目之可耳。”
余母尚欲有言,适侍女跪白余母曰:“浴室诸事已备,此时刚十句钟也。”言毕,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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