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礼乳媪既毕,悲喜交并。媪一一究吾行止,乃命余坐,谛视余面,即以手拊额,沉思久之,凄然曰:“伤哉,三郎也!
设吾今日犹在彼家,即尔胡至沦入空界?计吾依夫人之侧,不过三年,为时虽短,然夫人以慈爱为怀,视我良厚。一别夫人,悠悠十数载,乃至于今,吾每饭犹能不忘夫人爱顾之心。
先是夫人行后,彼家人虽遇我恶薄,吾但顺受之,盖吾感夫人恩德,良不忍离三郎而去。迨尔父执去世之时,吾中心戚戚,方谓三郎孤寒无依,欲驰书白夫人,使尔东归,离彼獦獠。讵料彼妇侦知,逢其蕴怒,即以藤鞭我。斯时吾亦不欲与之言人道矣!纵情挞已,即摈我归。”
媪言至此,声泪俱下。斯时余方寸悲惨已极,顾亦不知所以慰吾乳媪,惟泪涌如泉,相对无语。余忽心念乳媪以四十许人,触此愤恸,宁人所堪?遂强颜慰之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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