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谭绍闻五更鼓一点平旦之气上来,口中不言,心内想道:“我谭家也是书香世家,我自幼也曾背诵过《五经》,为甚的到那破落乡宦之家,做出那种种不肖之事,还同着人抢白母亲,葬送家财?母亲孀居,怜念娇生之子,半夜不曾合眼,百般抚摩——”又想起父亲临终之时,亲口嘱咐“用心读书,亲近正人”的话:“我今年已十八九岁,难说一点人事不省么?”心上好痛,不觉的双泪并流,哭个不祝一把手扯住母亲的手,叫了一声:“娘,我再不敢了!”王氏道:“你心里想吃什么,厨下我留着火哩。他们不中用,我与你做去。”这绍闻听得母亲这个话,真正痛入骨髓,恨不的自己把自己一刀杀了,哭道:“娘,我算不的一个人了。”王氏道:“自己孩子,没啥意思。谁家牛犊不抵母,谁家儿子不恼娘。你只好好的,那七八十串钱值什么。你那气性也太大,再休吓我。”这谭绍闻越发哭的连一句话儿也答不出来。
冰梅醒了,不待吩咐,到厨下煮了一壶滚水,烫了一碗莲粉,捧与绍闻。绍闻问:“天有多大时候了?”王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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