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谭绍闻一觉睡醒,兀自在床上侹着。猛可的把昨晚事体,一齐上心,好不闷气。一来想起那少年之骂,分明是骂我姓谭的。二来想起这一百四十串钱,没的生法。况自己不曾动手,平白还这宗屈钱。又想起王中回来知晓,何以见面?又想起诈说表兄紧病,将来要照出假话,何以对母亲?翻来复去好不自在。毕竟这几宗中,还钱的事更为紧要。欲待查讨房价、佃租,争乃父亲在日,俱是人家送来,我如何去讨?况且不知话该怎说,又怕声张。左盘右算,要去寻表兄王隆吉去。他今日在生意行经的事多,或者有个什么法子,先可以哄过母亲,把诈言紧病一事说明了。久后也好遮掩。
吃了些须饭儿,因对母亲说,要去东街再看看隆哥去。王氏道:“这才是哩。你那两日没回家,你隆哥听说寻你,早跑的来了。还该再去看看。”绍闻急上东街。到春盛铺,小伙计说:“隆相公接老掌柜的去了。”绍闻愈觉怅然。也忘了看看妗子,回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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