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公书之文辞,是绝大创作,当无异论。虽方望溪、姚姬传辈,以所谓桐城义法解之,但识碔砆,竟忘和璧,不免大煞风景,然而子长文辞究不能为此种陋说所掩。今不谈文学,但谈史学,子长之为奇才,有三端焉:
一、整齐殊国纪年。此虽有春秋为之前驱,然彼仍是一国之史,若列国所记,则各于其党,“欲一观诸要难”(《十二诸侯表》中语)。年代学(chronology)乃近代史学之大贡献,古代列国并立,纪年全不统一,子长独感其难,以为十二诸侯六国各表,此史学之绝大创作也。我国人习于纪年精详之史,不感觉此功之大,若一察希腊年代学未经近代人整理以前之状态,或目下印度史之年代问题,然后知是表之作,实史学思想之大成熟也。
二、作为八书。八书今亡三篇,张晏已明言之,此外恐尚有亡佚者,即可信诸篇亦若未经杀青之功。然著史及于人事之外,至于文化之中体、乐、兵、历、天官、封禅、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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