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眼者,催租隶也。一日五更起,贸贸入城完秋赋。时正酷暑,晨风清凉,行至秋稼湾,日渐上,热甚。路旁有人家,茅舍闭门,主犹酣寝。门外搭豆花棚,蔓延接髡柳,下有两石凳,颇洁净,露水犹湿,遂拭以布巾,就坐小歇,钻火吸烟。忽闻棚上有歌者,声啾啾如秋后知了吟,倾听之,歌曰:“郎在东来妾在西,少小两个不相离;自从接了媒红订,朝朝相遇把头低。低头莫碰豆花架,一碰露水湿郎衣。”大眼闻之,骇诧欲绝。周回细讯,则一小木雕婴孩,粉面朱唇,目清眉秀,长二寸许,跃豆花上,笑容犹可掬也。然却为一缕头发系颈,扣棚隙苇叶上,不能逸。大眼心知其为樟柳神,必茅屋中有术人止宿,夕系于此吃露水耳。素审其灵妙,能报未来事,即断发擎腕中,戴笠西行。
将见城垣,腕中跃跃若不安,急珍藏于笠内,果安。旋小语曰:“张大眼,好大胆,来捉咱,一千铜钱三十板。”言之不辍。大眼心计完纳不亏,何至于笞责?听言如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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