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六日,前乡贡进士韩愈[1],谨再拜言相公阁下[2]:
向上书及所著文后,待命凡十有九日,不得命。恐惧不敢逃遁,不知所为。乃复敢自纳于不测之诛,以求毕其说,而请命于左右。
愈闻之:蹈水火者之求免于人也,不惟其父兄子弟之慈爱,然后呼而望之也;将有介于其侧者,虽其所憎怨,苟不至乎欲其死者,则将大其声疾呼,而望其仁之也。彼介于其侧者,闻其声而见其事,不惟其父兄子弟之慈爱,然后往而全之也;虽有所憎怨,苟不至乎欲其死者,则将狂奔尽气,濡手足,焦毛发,救之而不辞也。若是者何哉?其势诚急,而其情诚可悲也。愈之强学力行有年矣。愚不惟道之险夷[3],行且不息,以蹈于穷饿之水火,其既危且亟矣;大其声而疾呼矣,阁下其亦闻而见之矣。其将往而全之欤?抑将安而不救欤?有来言于阁下者曰:“有观溺于水而爇于火者[4],有可救之道而终莫之救也。”阁下且以为仁人乎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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