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地寒,花朝节后,余寒犹厉,冻风时作。作则飞沙走砾,局促一室之内,欲出不得。每冒风驰行,未百步辄返。甘二日,天稍和,偕数友出东直,至满井。高柳夹堤,土膏微润,一望空阔,若脱笼之鸽。于时冰皮始解,波色乍明,鳞浪层层,清澈见底,晶晶然如镜之新开,而冷光之乍出于匣也。山峦为晴雪所洗,娟然如拭,鲜妍明媚,如情女之贵面,而髻鬟之始掠也。柳条将舒未舒,柔梢披风,麦田浅鬣寸许。游人虽未盛,泉而茗者,而歌者,红装而蹇者,亦时时有。风力虽尚劲,然徒步则汗出泱背。风曝沙之鸟,呷浪之鳞,悠然自得,毛羽鳞鬣之间,皆有喜气。始知郊田之外,未始元春,而城居者未之知也。
夫能不以游堕事,而潇然于山石草木之间者,惟此官炉。而此地适与余近,余之游将自此始,恶能无纪?
已亥之二月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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