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聚仁
“五四”前后中年人的寂寞、苦闷,在我们年轻的人是不大了解的。“五四”狂潮中,记得有一天晚上,沈仲九先生亲切地告诉我们:“弘一法师若是到了现在,也不会出家了。”可是李叔同先生的出家,我们只当作一种谈助,他心底的谜,我们是猜不透的。
在我们教师中,李叔同先生最不会使我们忘记。他从来没有怒容,总是轻轻地像母亲一样吩咐我们。我曾经早晨三点钟起床练习弹琴,因为一节进行曲不曾弹熟,他就这样旋转着我们的意向。同学中也有愿意跟他到天边的,也有立志以艺术作终身事业的,他给每个人以深刻的影响。伺候他的茶房,先意承志,如奉慈亲。想明道先生“绿满窗前草不除”的融和境界,大抵若此。
“我们的李先生”,能绘画,能弹琴作曲,字也写得很好,旧体诗词造诣极深,在东京曾在春柳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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