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黎明前即起,整队出发。甫过桥,川人始有知者,群集桥边叩马相留,余反复陈述不能留藏之苦衷。众犹强留不已。余即辞别,匆匆而去。盖恐久留生变也。沿途景物不殊,而今昔异势。回忆波密之役,我死亡将士遗骸未收,魂羁异域。孰无妻子,读古人“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句,不禁恻然心痛,泪潸潸下也。
是日宿凝多。清查人员,共官兵一百一十一人,皆一人一骑。余乘枣骝马。西原乘黑骡,随余左右者,仅马夫张敏,亦汉父藏母所生。藏人称为“采革娃”是也。藏娃一,为已杀波番招降营官贡噪之子,皆各乘一马。共一百一十五人。又驼牛一百二十余头,分驼粮食行李。
入藏两年,薪俸所入,积有藏币(每枚值银三钱三分)六千余元,皆分给士兵携之,亦虑多财贾祸也。有麝香一百七十两,满装一背囊,令护兵刘金声负之,随行。金声,成都人,年十七岁,在川即相随,又不愿入藏,故可信其无他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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