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隶有巨家欲延师,忽一秀才踵门自荐,主人延之。词语开爽,遂相知悦。秀才自言胡氏,遂纳贽馆之。胡课业良勤,淹洽非下士等。然时出游,辄昏夜始归,扃闭俨然,不闻款叩而已在室中矣。遂相惊以狐。然察胡意固不恶,优重之,不以怪异废礼。
胡知主人有女,求为姻好,屡示意,主人伪不解。一日胡假而去。次日有客来谒,挚黑卫于门,主人逆而入。年五十余,衣履鲜洁,意甚恬雅。既坐,自达,始知为胡氏作冰。主人默然良久,曰:“仆与胡先生,交已莫逆,何必婚姻?且息女已许字矣,烦代谢先生。”客曰:“确知令媛待聘,何拒之深?”再三言之,而主人不可,客有惭色,曰:“胡亦世族,何遽不如先生?”主人直告曰:“实无他意,但恶非其类耳。”客闻之怒,主人亦怒,相侵益亟。客起抓主人,主人命家人杖逐之,容乃遁。遗其驴,视之毛黑色,批耳修尾,大物也。牵之不动,驱之则随手而蹶,喓喓然草虫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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