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公为人天性刚劲,而气度恢廓宏大,中心坦然,未尝有所屑屑于事。事不轻发,而义有可为,则虽祸患在前,直往不顾。以此或至困逐,及复振起,终莫能掩。而公亦正身特立,不少屈夺。四五十年之间,气象伟然盖天下,而以文章道德为一世学者宗师。故历事三圣,尝被眷倚,遂托以天下安危之计。而公亦以身许国,进退出处,士人以为轻重。至于接人待物,乐易明白,无有机虑与所疑忌。与人言,抗声极谈,径直明辨,人人以为开口可见心腑。至于贵显,终始如一,不见大官贵人事位貌之体,一切出于诚心直道,无所矜饰,见者莫不爱服。而天资劲正高远,无纤毫世俗之气,常人亦自不能与之合也。平生学之所得,以至文章事业,皆明识所及,性所自得,不劳而至,无所勉强。而众人学之者,终莫能及。其于经术,务明其大本而本于性情,其所发明简易明白。其论《诗》曰:“察其美刺,知其善恶,以为劝戒,所谓圣人之志者,本也。因其失传而妄自为之说者,经师之末也。今夫学者得其本而通其末,斯尽善矣。得其本而不通其末,阙其所疑,可也。”又云:“今夫学者知前事之善恶,知诗人之美刺,知圣人之劝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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