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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一代]在大学校园里捡到5颗象牙
作者:他 他

《青年文摘(红版)》 1997年 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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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大学即将毕业,面临求职的李震东坐在桌前,在笔记本上写着、画着、想着。自己学的是广告专业,受过广告方面的正规训练,按道理讲是应该有市场需求的,可是,为什么却谋不到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呢?忽然他脑子一转,是啊,为什么不利用自己的所长,设计一则广告,在报刊上登出来,让自己广而告之,让用人单位来找自己呢?
       于是,全国第一个推销自己的广告见报了。
       这位大学生何许人也?他的广告引起了怎样的反响?结果如何?
       李震东,其实他既不是红极一时的学生干部,也不是校星偶像,他只不过是哈尔滨工业大学的专科生。但是,李震东并没有冷落自己,在别人称之为象牙塔的大学校园里寻找着荫凉玩乐的时候,李震东却攀着象牙塔爬了上来,最后,他竟然奇迹般地捡到了象牙……
       第一颗象牙:
       校园租赁音响总汇
       1995年9月,李震东入学了。
       李震东的家庭供他完成学业应该绰绰有余,可他决心自立。
       1995年,大学生勤工俭学的现象已经相当普遍,干家教,打零工,做小生意者比比皆是,李震东一直想找的是一条新路子。
       他刚入学时,不会跳舞,随同学参加了几次舞会,便把跳舞学会了,什么三步四步,探戈国标,他都舞得挺像那么一回事。跳着跳着,他的头脑也跳出了个点子。
       大学校园里,几乎每一天都有舞会举行,班里的,系里的,本校的,外校的,多的是。可是,这些舞会都有一个共同点:音响和灯光设备都是从校外租来的,有时候,去晚了,还租不到。即使是租来了,设备也很落后,出毛病。而每一次的租金,却贵得惊人;每租一晚,从晚五点半到第二天九点归还,竟然要40元。
       李震东心想,这是条路子,于是,他花了500元钱,买了一套音响,又花了300元钱,买了一套灯光设备,虽然也很落后简陋,但是,毕竟比从校外租来的那些家什要强出许多。之后,李震东又走东串西地去结识各个学校各个班的班长、团支部书记和生活委员,把自己的那一套音响和灯光设备推向了各大校园。
       后来,李震东见一套不够用,又买了三套。李震东凭借着这四套音响和灯光设备,每个月光出租费,至少有500元,不但足够李震东自己的生活费用,而且,余出的部分,还能够用来资助班上其他贫困的同学,而李震东踢完这头一脚时,他人学还不到一个月。
       李震东捡到了第一颗象牙。
       第二颗象牙:一支声势威猛的远征军
       1996年7月,要放暑假了。
       放假干什么去呢?回家去,和父母团圆?到外地去旅游,增长知识和见识?到同学家去玩,体验一下不同的家庭不同的温暖?李震东在纸上写完了一个又一个方案,又一个又一个地勾抹掉了。一年的大学生活,使李震东成熟了许多,此刻他想的是如何把假期过得更有意义,更能磨炼自己的毅力和意志。
       还是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李震东失望地合上了笔记本,一把扔在了床旁。忽然,他的眼睛不禁一亮:那本笔记本的封面上,一群快乐的年轻人正骑着自行车,向远方驰骋着……是啊,为什么不组织一个自行车远征队,去北京远征呢?奥运刚结束,庆奥运夺金牌是一个主题,香港要回归,喜迎97年香港回归又是一个主题,两千余里的道路,什么样的耐力磨砺不出来呢?
       说干就干,李震东和学校领导取得了联系,然后,又和团省委学校部的领导们取得了联系,无一例外,他得到来自各个方面各个阶层的支持。1996年7月15日,一张张大红海报在哈尔滨市内各大校园张贴出来了,一时间,反响热烈。第一天,便有二百余人报名,第二天,竟然有三百余人,李震东和几位筹划此项活动的同学在一千余名大学生中精挑细选出了20名,全是身强体壮的彪形大汉。
       ’96夏黑龙江省大学生哈尔滨至北京自行车远征队出发了,作为总领队,李震东在又高又大的队员们中间,本来并不矮小的他,此刻,却显得那样瘦弱单薄。他在挑选队员的时候,便已经清醒地意识到,面对这么强大的同行对手,才是向自己身体和毅力最好的挑战!第一天,远征队到达了长春,作为总领队,李震东一直骑在最前面,但是,他并不乐观,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体力和耐性都没有体现出来。
       第二天,远征队到达了沈阳,李震东被夹在了队伍的中间。第三天,李震东走在了队伍的后面。第四天,李震东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到了停靠地点,一个小时以后,他才追上已经休息的队伍。越来越艰难了,李震东的体力开始透支,很明显,他的体力无法和队员们——那些身强力壮的北方大汉相比。李震东咬紧牙关,在第五天出发之前,只说了4个字“我不认输”。
       第五天,李震东又紧紧跟在了队伍的后面,第六天,李震东又夹在了队伍的中间,第七天,李震东又骑在了远征队的最前面!第八天的傍晚,当李震东第一个到达天安门广场时,面对着庄严的国旗,庄严地宣布:我,李震东,终于战胜了体力上的虚弱,以坚强的意志恒久的毅力,走到了终点,成功地组织并完成了这次远征,挑战了一次人生的极限!
       从哈尔滨到北京,8天的时间,李震东捡到了第二颗象牙。
       第三颗象牙:哈尔滨大学生第一次自编自导音乐晚会
       哈尔滨市内的大学校园里,乐队有三十儿个,校园歌手更是无法计数,这其中,有很多乐手和歌手在夜总会客串表演,非常受欢迎,可是,由大学生自己组织、编导的大型晚会,却从来也没有一次。李震东为此遗憾,他想组织一台从头到尾都由大学生自己承办的能代表哈尔滨高校水平的大型音乐晚会。
       首先,李震东到各个大学去挑选演员,大学校园内,有很多不错的歌手和乐手,可是他们一听李震东的构想,不是摇头,便是沉默不语。李震东翻出了自己的钱包,掏出了订金,说:你们来吧,只要用心演下来,无论是否成功,我都付给你们出场费。歌手乐手们被感动了,没收他的钱,却一个接一个地答应了。
       接下来是租场地。李震东把哈尔滨市内大学校园中的礼堂衡量了一遍,最后,他选择了黑龙江省投资专科学校的大礼堂,礼堂的装修非常好,音响、灯光及乐器都是一流的。李震东找到了管礼堂的老师,那位老师听后,用充满怀疑的目光对着李震东看了很久,说什么也不同意。被李震东磨急了,他才说:我这里一只麦克风就一万多元,弄坏了,你赔得起吗?李震东一听,也火了;弄坏了,我赔你!终于,两个人签了合同,李震东还把学生证押在了那里。
       再然后,便是张贴广告了。早先不理解也不支持李震东的同学们,见他如此执着,初期工作搞得有声有色,都被感动了,主动地跑来帮着李震东张罗。第一天张贴广告,是星期二,可是,广告贴出去,便下起了大雨。广告被雨水无情地冲刷了下去。接着,星期三、星期四、星期五,都是连绵的小雨,广告根本贴不出去。怎么办?面对着老天,李震东不禁傻眼了,星期六的演出就这样泡汤了吗?
       还好,星期六一大早,天便晴了,万里无云,李震东乐坏了,他和几位同学分头写好了广告,又分头出去张贴,直到下午,才把广告张贴完毕。结果演出卖了1800张票。
       演出非常成功,掌声阵阵,笑声阵阵。这是挑剔的大学生们对这场晚会给予的最高的奖赏。然而,演出结束后,一检查,麦克风真的坏了。李震东吓了一大跳:一万多元,他用什么赔啊?可是,那位老师却拍着他的肩膀说:麦克风坏了,我自己会修,别担心,小伙子,不会要你赔的,不为别的,就为你一个人有能力组织一场这么大的活动,我佩服你。
       李震东捡到了第三颗象牙。
       第四颗象牙:把自己广而告之
       一转眼,两年的大学专科生活即将结束,就要毕业了。
       李震东抱着自己的各种材料,遍又一遍地去参加面试、笔试、参加各种人才交流会,最终,在一家药厂里,李震东觅到了一份差事。然而,只实习了一个月,他便辞职了。原因也很简单,到了那家药厂,名为在广告科工作,实际上却是做推销工作,李震东感到所学非所用,他的广告专长发挥不了作用。
       难道,还要一直奔忙下去吗?就不能让用人单位来找自己吗?
       李震东首先把自己的想法对同学兼好友王子贤说了,对方一听,不禁拍手叫好,于是,他们去找教他们广告学的老师胡军,胡军老师一听,也不禁拍案叫绝,就连在一旁听他们讨论此事的同班同学邓春娜听后也不禁喜上眉梢,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于是,在胡军老师的帮助下,他们三个分别借钱,凑够了六千块,在5月10日的《哈尔滨市日报》上以1/4版的篇幅登出了自己的求职广告:
       我们是哈尔滨工业大学广告专业的毕业生,关于未来,有许多许多的期盼……若需广告新人,敬请阅读此文:
       李震东(原名李利):热衷于广告策划、创意、组织、管理,在大学期间曾担任过:’96夏黑龙江省大学生自行车远征队(哈尔滨——北京)总领队、黑龙江省高校歌舞文化协会会长、哈尔滨工业大学分部学生会办公室主任。我的人生信条:没有失败,只有放弃……
       大学生在报纸上刊登求职广告,全国无此先例。一石击水,激起千重浪。一时间,有六七十家单位分别约见了李震东他们三个人,条件优越,待遇丰厚,李震东终于又一次认识到了,人才市场并不仅仅只是供大于求,而是求者找不到合适的供者,才造成了今天人才过剩的局面,只要你是人才,终会有用武之地。
       一则求职广告,使李震东又捡到了第四颗象牙。
       第五颗象牙:尚不可知
       李震东又一次出了彩。
       按道理讲,那么多用人单位抢着要他,又是高薪,又是住房,又是解决户口问题,又是给职务级别,他应该好好地把握机会,看准一个单位,真正地加盟过去。可是,李震东却哪个单位也没去,把那些单位的邀请一一地回绝了。
       一时间,李震东刊登求职广告后却又一次次拒绝邀请又成了人们的热门话题。面对着议论纷纷的人们,李震东又有了自己的主意。
       他要创办自己的广告公司!
       没有资金,是李震东目前面临的最大难题,但是,李震东相信,一定会有人看重自己的才能与他合作,只要有人投资,李震东将考虑实行股份制,投资方算作资金股,而自己投入智慧,算作人才股,合办一家广告公司,他将尽自己的才能去实现他人生最大的价值。
       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将捡到第五颗象牙,那会是什么呢?
       (马洪伟、薛钢摘自《深圳青年》1997年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