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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暄琐话]有钱真好,没钱真难
作者:阮 直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5年 第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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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苦日子过怕了,上了小学不知苹果啥滋味,上了中学没喝过牛奶,上了大学没尝过巧克力,参加工作已有30年了,也没吃过燕窝。
       我做梦都想有钱,连古人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可我这大半辈子总是给人家推磨了,也不知咋整地,就没长点鬼的本事呢?别说鬼的本事,就是有几个鬼的点子,也不至于像现如今这样兜里最大的票子还不够参加一次婚礼的标准“罚单”。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连英雄都干不过钱,我这个草包,就更不值钱了。
       8岁那年我曾梦想,我若有钱,我会一天买三个面包,早晨吃一个,中午吃一个,晚上吃一个。小伙伴不解地问我“为什么不买9个一顿吃三个”,我笑他不会过日子。
       上大学那年,我曾梦想,我若有钱,我一定要订三种报纸,五种期刊,再每月都买上一本书,可那年我只能订一份一周才出一期的四开《杂文报》。再有闲钱就得多加一个馒头,否则走路都打晃。
       参加工作后,我曾梦想,我要有钱,一定买辆新的自行车,见到熟人我就按一下铃,让他们看看,我已经不是穷光蛋了。
       几年前,我总算有了点闲钱,可是买一套自己的房子还不够,那时我就梦想,我若有钱,我一定买一套80平方米的房子,有个自己的独立房间,一旦老婆发威,我好有个逃亡场所。
       有钱真好,挣钱真难,不是我不吃苦,不是我不能干,连勤劳的中国农民都吃了几千年的苦了,我再勤劳,再能吃苦也敌不过农民吧,所以靠勤劳、靠吃苦是不会有大钱的。
       有钱真好,前些日子在央视电影频道看见过一条新闻,说有位《时差七小时》的女主角,刚刚17岁,就自己投资几千万元,第一次触电就是个女一号,哪像那些没钱的艺人,京漂在地下室里,几年见不到阳光,为了弄个小角色,还得适应人家圈内的“潜规则”。钱这玩艺真是个王八蛋,为什么有人有,有人没有?
       我真弄不懂,她17岁就这么有钱,是因为她青春靓丽,留英、留美是天才?不是;是因为她勤劳,吃苦有我们中华民族的美德?不是;是她与某大款实行了优化组合?也不是,反正圈外的人不知圈内人的事。
       几天前我在多家媒体上看到,那个17岁的小姑娘果然不是凡人。她有个好爸爸,她的爸爸是某大都市的市委副书记,但人家可是个好官,一不贪、二不占、三不受贿、四不卖官。有人对他“嫌疑”举报了他,纪委已查过——没大事。就干过一件事儿不妥,动用点小权,让宣传部门发文,都要看她女儿投资、主演的电影。这与有钱无关,市委副书记不至于把人家卖电影票的钱也装进自己兜里吧。用宋丹丹演《钟点工》里的那个穿一身名牌的老太太的话说人家就是“有钱”。
       其实老百姓从古到今都明白一个理儿,“升官发财”,钱这个王八蛋才嫌贫爱富呢,谁官大,它就爱往谁的身上贴,跑来为官推磨,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有时你撵都撵不走。但如今党的人都有纪律,当官的有责任把自己钱的来源说清楚,否则就算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如此看来有钱也难了。
       可我这个没钱的也不算太难了,咱有如今政府的好政策,没房住允许按揭,孩子考上大学给你贷款,生老病死,去买保险。否则,咱就是英雄,也是被难倒的那个汉,更何况,咱不是英雄,不是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