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枪舌剑]智者的“糊涂”
作者:阮 直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4年 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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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如今这个成语被老夫我逮着了个例子。杂文家张心阳向来以看问题精准、角度独特著称,如今他也有了可笑的“一失”。
当张心阳读过山东临沂市委书记李群《我在美国当市长助理》一书后,对美国的市长有时间接待市民,没工夫拜见副总统的这一举动极为感慨。张心阳先生在《总统来了怎么办》一文中流露出了羡慕之情(见《杂文选刊》第9期)。在美国,市民是市长的上帝,公民是总统的上帝,这是他们的制度和体制所决定的,所以美国的市长是怎样为市民服务的,一不用教育,二不用强制,也不用自律,更不用他的上级操心,就像小毛驴上了套,蒙上了眼,它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谁不把市民当做上帝,上帝就不给你为市民服务的资格了。
张心阳由此大为赞赏我们的官员要多多出国培训,也学学人家那种执政的方式,而且是官员的级别越高越好。张心阳的想法是好的,学习人家的那种执政方式,我们不是没有尝试过。尝试的结果已告诉我们,官员出国确实能更新观念,改变思维,但改变了你一个人,你一个人回来又能改变别人和环境吗?如果你是乡长,主管你的县长来了怎么办?你能说有一些农民要见我,我不见县长,见农民吗?如果你是市长,省长来了怎么办?你能说:我要去见市民,你先候一候吧。还以李群为例,你在美国培训回来,就敢不见省长,去见下岗女工吗?就是全市的老百姓每人都借你一个大胆,量你也不敢去一试。别说你从美国学习回来,就是从外星人那里学习回来,难道你就可以抛开国情吗?所以张心阳先生想通过让官员出国培训这一招来提高官员的民本思想和执政水平,万万使不得。我就认识一位去美国学习了半年的官员,回来就夸美国的女孩:你看人家,不仅观念开放,而且极要自尊,不像中国的女孩和谁好就想贪便宜,听美国人讲,美国的男人与女人在酒店开房,付费时人家女的要承担一半费用,怕落下卖身的名声。哇塞!这么大的便宜,咱中国的爷们儿怕永远占不着了,这就是他学来的经验。
还有的官员去了国外,回来后最羡慕人家的赌场是合法的,人家的妓女是注册的,由此抱怨:我们三天两头就来一次“扫黄打非”,这样观念能不落后吗?官员出国培训,训出来的观念是比较超前,学来的东西也比较复杂。好的东西说起来好,听着也好,一试就有人说不好,好你也干不成;不好的东西,说起来不好,听起来也不好,干起来老百姓都说不好,可人家照干。这样的事,哪个老百姓不能列举几件,不知张心阳先生为何极为主张官员出国培训?多亏我们这个社会从不把杂文家的话当个什么指示或意见,否则,我真怀疑张心阳是否吃过出国培训官员的回扣了。
在现行的体制下,要想改变官员的执政方式,去美利坚不如去延安,去大不列颠不如去老少边,去新加坡不如去西柏坡,那才是培养优秀干部的好地方。
张心阳担心的问题是领导来了怎么办?我倒有一句话,可以作为奉献,阿来的名著《尘埃落定》中那个傻子有句逢凶化吉、一灵百灵的名言可为之解惑——此乃“该怎么办就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