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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研究]评顾颉刚的《尚书》研究规划
作者:李吉东

《东岳论丛》 2008年 第0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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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由于对《尚书》与中国古史研究的关系的深切认识与理解,顾颉刚的《尚书》研究追求一种彻底的总结,因而他对《尚书》的整理与研究进行了整体规划,制定了一系列的研究计划。他的规划在20世纪30年代开始探索,50年代进行了集中的设计,一共形成四套方案,可以分成两种思路。可能他还没有形成最后的结论,但它们对于《尚书》研究都具有重大意义,这也是他对《尚书》研究的巨大贡献。他的规划并没有完成,但这一系列的计划却为学界进一步研究《尚书》提供了具有重大价值的参考方案。
       [关键词]顾颉刚;《尚书》研究;规划
       [中图分类号]K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8353(2008)04—0126—05
       《尚书》研究规划由顾颉刚一手探索与设计出来。顾颉刚在1930年代做了一个最初的编辑《尚书》学的计划,50年代又进行了集中的设计,完成了一系列的计划。按照他的规划,现在已有《尚书通检》(1936)、《尚书文字合编》(1995)、《尚书学史》(1996)和《尚书校释译论》(1999)的完成,还有大量单篇的考辨论文和读书笔记的撰写,这些都是《尚书》整理与研究的重大成就。然而顾颉刚的规划并没有也不可能全面展开,最多只能说是完成了其中最主要的部分。我们应该知道,全面地研究整理《尚书》,绝不是一两个人的事情,甚至不是一代人两代人的事情。正因为这样,他的规划对《尚书》以及其它典籍的整理与研究有着重大的意义,他的一系列具体的计划依然是我们进一步研究的重要方案,因而需要我们去认真地研究和利用、改进和完善。
       一、顾颉刚为什么要研究《尚书
       谈顾颉刚的《尚书》研究规划,必须要弄明白他对于《尚书》的理解。
       《尚书》是我国最古的历史文献汇编,今文共二十八篇,其中虞夏书四篇、商书五篇、周书十九篇。周书大部分是可信的,有几篇受到后人加工;商书可信度也比较大,但是传到周时,既有文字上的改动,也有后来加工写定的;虞夏书则问题最多,《甘誓》大致到周代成篇,而《尧典》、《皋陶谟》、《禹贡》三篇,成书于春秋战国。
       《尚书》关系到两方面的问题:一、它是研究中国上古史最早的史料,也是最多的史料,研究上古史离不开它,所以,它关系到中国上古史的历史史实的考证。二、它本来不限于儒家研读,而是全社会共读之书。百家兴起之时,它成为儒家经典。特别到了汉代,儒术独尊,《尚书》成为儒家专利品,成为儒家经典的中心。它有历史的成分,也有被窜乱的成分,而且它是五经中唯一被严重窜乱的一部。儒家的古史观念就是在这时合法化了、历史化了,以经典的形式凝固了。也就是说,《尚书》上古史料的成分与后来儒家政治理想的成分在这时纠缠在一起,无法分开。而且,中国传统经学在解读这部经典时只从儒家圣道王功的思想出发,而不顾历史事实,历史是屈从了观念的。所以,它又关系到传统上所知见的历史的写成(即形成),也就是天系到了中国传统的整部学术史的形成。
       从这两大方面来说,《尚书》关系到了整部的中国上古史。这是顾颉刚在求学与治学的过程中得到的认识。一旦有了这种认识,他就产生了对《尚书》进行全面整理与研究的思想。
       1919年,还在北大读书时顾颉刚就对中国传统学术做出了自己的总结:“中国的学问,向来是以礼乐兵农为实质,以文字书籍为形式;实质为形式所限,所以‘居则为三皇五帝之书,用则为家国天下之政。’倘使事实与古义有所违忤,乃是事实自己的错谬,应改造事实,使之合于古义。”历史迁就观念,这是旧学的弊病。他对旧学的这种认识,自然地就会导向对旧学的批判。1920年他北大毕业,接着就进入了“古史辨”。1923年,发现了原有的中国古史是层累地造成的,而且提出了研究中国古史的“四个打破”,即:(1)打破民族出于一元的观念;(2)打破地域向来一统的观念;(3)打破古史人化的观念;(4)打破古代为黄金世界的观念。
       实际上,顾颉刚是看到了中国学术的巨大的症结,这个症结是经与史的纠缠,它的结合部则是战国秦汉。《尚书》与中国历史的关联恰恰吻合了这一点,其中的关键是今文二十八篇的头三篇《尧典》、《皋陶谟》、《禹贡》,儒家的政治理想基本上体现在这三篇里了,是它们把儒家的古史观念历史化了。很显然,解开经与史的纠缠,解决中国学术的症结,解决中国古史问题,最直接的是《尚书》头三篇的突破。所以,1923年,他在对《今文尚书》二十八篇全面分组的基础上,提出对头三篇的考辨计划。这时,他的研究旨在说明旧的古史系统是如何地形成的,还不是对《尚书》的专门研究。
       到了30年代,顾颉刚对中国古史的形成的探索进入更深的层次,他触及到了帝系、王制、道统、经学四大问题,他深信这是旧系统下的伪史中心,实际上这是中国本土化的意识形态。这时,他更是专门探讨《尧典》、《禹贡》的成书时代,首先要完成这个最关键的任务。
       也就是在这时,他形成了编辑《尚书》学的思想,他说:“《尚书》是中国上古史的资料中最重要的一部书,那是谁都知道的了。只因这部书流传的年代太长久,以致其中生出许许多多的问题来。我们若要研究商周史,非把它彻底整理不可。”这是在辨伪古史的基础上试图深入研究中国古史的表现,这种研究的深入,客观上要求他开辟对《尚书》的全面整理与研究。于是,《尚书》研究的整体规划就很自然地提出来了。
       我们可以看到,编辑《尚书》学的计划是由于古史研究的推动,也是出于学术研究的自觉。当时他曾对古史研究上不重视史料的现象进行过批评:“数年以来,一般人不耐没有系统(案:顾指新的古史系统),但也不耐费了大功夫去搜索集材料和推敲问题,于是只在传统的文献里兜圈子,真的不足,把伪的续,只要给渺茫的古人穿上了一身自己想像中的衣服,就自以为找到新系统了。”这种批评与他对史料和古史研究的关系的切实认识有关,他明确地知道中国的古史出了怎样的问题,也明确地知道这些问题都与《尚书》有关,所以他最明白彻底地整理与研究《尚书》对于古史研究以及对于中国学术有多么重大的意义。他必须从根本上解决古史研究的最重要的史料问题,这样,《尚书》的整理与研究就独立出来形成专门的系统的《尚书》学。
       二、初步的《尚书》研究计划:三十年代
       如上所述,《尚书》学计划的设计开始于上世纪30年代,在《尚书》通检的序中,我们可以看到他的文字表述。
       他说:“《尚书》是中国上古史的资料中最重要的一部书,……我们若要研究商周史,非把它澈底整理不可。民国二十年,我在燕京大学讲授‘尚书研究’一门功课,……便有编辑《尚书》学的志愿。编辑的方法,第一是把各种字体的本子集刻成一编,看它因文字变迁而沿误的文句有多少。第二是把唐以前各种书里所曾引用的《尚书》句子辑录出来,参校传本的异同,并窥见《逸书》的原样。第三是把历代学者讨论《尚书》的文章汇合整理,寻出若干问题的结论。第四是研究《尚书》用字造句的文法,并和甲骨文金文作比较。最后才下手去作《尚书》的全部考定。”
       编辑《尚书》学是一个宏大的志愿,因为这是对《尚书》的“澈底整理”。其中的第一项,是关于《尚书》文
       字与文句的,目的是要通过不同字体的本子清理其文句的沿误。这一项是由他的《尚书文字合编》来承担的,并且在当时已引起学界的普遍注意了。如章太炎正致力于隶古定《尚书》之学,因而很关注顾颉刚的这个举动,还在1932年《合编》着手辑集时,章就通过潘景郑与《合编》的具体辑集者顾廷龙取得联系,在具体问题上进行交流。第二项是辑录唐以前对《尚书》文句的引用,这与第一项是一个相互配合的工作,都有利于正本清源,弄明白《尚书》文本的真相。第三项着眼于历代《尚书》研究所出现的问题,企图寻出若干结论。第四是针对文句解释的,企图从文法上开一条路,并重视与甲骨文金文的比较研究。
       这些设计是想从几个方面对《尚书》进行整理,显然还是不完善的,但这是当时对于《尚书》整理的全面设计,已经是不期于局部问题的解决了。这样的计划,显示出了现代学者对于《尚书》研究的巨大进步,因为这是一种彻底的态度,而且又试图开辟新的研究途径。
       当时,编辑《尚书》学的计划已经着手进行了。《尚书通检》是其中的一种,它是《尚书》文句的索引,通过任何一个字都可检得相关文句和篇目,从1931年到1936年此书完成。辑集《尚书》文字的工作也在进行,1932年(据《顾廷龙年谱》)《尚书文字合编》(与顾廷龙合编)开始编辑,他们将搜集到的历代本子摹写刻版,由北京文楷斋承梓,“七七”事变时已刻成了十分之八,但未及印出。另外,据顾潮《历劫终教志不灰——我的父亲顾颉刚》,当时有《尚书学讨论集》的集辑,已抄出数百篇,只印出一部分。
       在这一时期,顾颉刚的《尚书研究讲义》同样值得重视。讲义虽是为讲课用,但它的纲目实际上是一个研究计划。我们看他1933年对这一问题的叙述:“去年初讲本书时,拟分讲义为六种:甲种为《二十八篇》本文;乙种为《伪古文尚书》本文;丙种为对于《二十八篇》之评论;丁种为对于《伪古文尚书》之评论;戊种为参考材料;己种为对于本讲义之讨论。其后尽半年之力,仅得粗将《尧典》探索一过,即觉此事大难,非一二年中所得蒇事,遂拟另定体例,使《二十八篇》不与《伪古文》间杂。故今所定,以关于经本文者,文字、校勘、书目、解释之属,为甲种;以比较材料为乙种;以问题之讨论为丙种;以批评为丁种。”
       这里,甲乙丙丁戊己的六种体例是从今文二十八篇和《伪古文尚书》两大部分着眼的,可以看出,他是想梳理前人对《伪古文尚书》和今文二十八篇的研究成果。从他所留下来的讲义来看,他仅仅将《尧典》的著作时代作了考辨并围绕此问题作了历史性的梳理,同时也对《禹贡》作了初步的研究。但他的纲目从六种收缩为甲乙丙丁四种的时候,他的研究思路显得更加细致而科学。相比之下,他的编辑《尚书》学的计划,没有把《伪古文尚书》考虑在内,大概因为他是从古史研究角度来设计而不必涉及伪古文。
       他讲义中的四种体例和编辑《尚书》学计划的四种方法在当时都没有全面展开,只是做了很小的一部分工作,但这些设计都是有益的探索,为日后的计划设计与研究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三、研究规划的集中探索:五十年代
       “七七”事变打断了顾颉刚的工作,而从现实上来看,这又是给了他一个沉淀的机会,等他再一次设计《尚书》学计划时,他已是更上一层楼了。从“古史辨”走来的顾颉刚越来越自觉地在做旧学的清理工作,目标也越来越大,以至于成为悬在头顶上空的理想,这使得他的具体研究具有极高的境界。1938年到1940年,顾颉刚先后在云南大学、齐鲁大学讲授经学史,而且到1950年他一直在各大学讲授上古史、春秋史、历史地理等课,在长期的教学研究中,他对经学与史学的关系的认识更加深化,因而强化了他为经学做总结的思想。
       1950年的下半年,顾颉刚在上海诚明文学院教授《尚书》,这时他才得到了一个正面面对《尚书》的机会,他的结束经学的理想于是落在了他的《尚书》研究上。
       他的课是《尚书》学史,为时两个学期,到1951年暑期结束。顾颉刚为此课作了一个《尚书学》的拟目。这个拟目开列得很细,有三十余题,有的题目可做数篇,共五十多篇。从他的拟目上可以看出,顾颉刚对《尚书》学史已是大局在胸,表明他已在全面考虑《尚书》研究的规划了,三十年代的研究计划重新开始。
       顾颉刚先有《尚书析》一书的设计,其体例共有六项,包括白文、校文、解释、标点、佚文、批判。这一综合体例演化为后来的《大诰译证》,最后成于《尚书校释译论》。他的考虑是:“此书而成,则二千年来之《尚书》学得一总结束矣。”从他的《尚书学》拟目和这个《尚书析》的设计可以看出,经过了长年的研究、吸收与思考,顾颉刚“澈底整理”《尚书》的志愿一直不变,且呈现超越自我的趋势。
       紧接着,顾颉刚拟定了一个更大的计划——《尚书》十种,进而演为《尚书》十书:
       1、《尚书》校文——分别今、古文,伪古文,唐人改本,分格书之。2、《尚书》文字合编——前已为之,当完成之。3、《尚书》集说——分别今、古文,伪古文等等,以注语点经文,分别列出。4、《尚书》今译——就今日认为最好的注释集合起来,将二十八篇全译出来。5、《伪古文尚书》集证——将前人辨伪古文语系统地编辑,使人易览,并将此案作一结论。6、《尚书》学史——将人研究的结果系统地叙述出来。7、《尚书》通检——前已为之,但未分析今、古文,当补作。8、《尚书》学论文选——前已为之,已全失,当补作。9、《尚书》简注——给后人作读本。10、《尚书》学书录——如《经义考》例。甲、文字:一、文字合编;二、校文。乙、解说:一、集说;二、论文选。丙、考证:一、伪古文集证。丁、工具书:一、通检;二、书录。戊、读本:一、简注;二、今译;三、学史
       这一个计划,他用了两种方式表述,一方面有细目的排列,一方面又很明晰地分为文字、解说、考证、工具书、读本这样五大部门,其系统性一目了然。这两个计划(“十种”和“十书”),内容大致一样,但其规模之巨已超出想象。这样的计划是不可能完成的,但他是本着彻底整理与研究的志愿来设计的,我们直接感受到的是他宏大的气魄。对顾颉刚而言,他有这样一个远大的目标,以此牵引自己,确能使他保持一种时时超越自我的境界。
       到了1952年,他从另一角度又设计了一个计划。他的设计是这样:“欲编尚书学五种:一、《尚书整理》:将二十八篇分为七个阶段,1、《唐石经》本,2、校勘(求简);3、写定本;4、解释与考证(附图);5、标点本;6、译文;7、批判。二、《尚书剔伪》:1、《书序》;2、二十五篇;3、《舜典》首二十八字;4、《大序》;其他伪作如《百两篇》等。三、《尚书考辨》:凡较大问题皆作考证文,小问题则列异释。四、《尚书学史》。五、《尚书补缀》:1、佚文;2、金文;3、《逸周书》;4、《竹书纪年》;5、《山海经》;6、《穆天子传》;7、《尚书大传》;8、《书纬》。此外,应重编《尚书通检》(分别今古文),并彻底作一个《尚书文字校勘表》(求详),将前刻《尚书文字合编》做完。如此,可作后人整理他种古书之榜样矣。再编一部《尚书学丛书》,将历代《尚书》著述合为一编。尚须有《尚书
       字诂》一书,每字记其音义。如仪,民之贤也,《大诰》‘民仪有十夫’。仪,来也,《皋陶谟》‘凤凰来仪’。”
       这个计划是从古籍整理与研究的角度来设计的,注重整理与考辨。构成其主体的是整理、剔伪、考辨、学史和补编五个部门,确可以作为一个通例移之于他书的整理;其他,通检、文字校勘表、文字合编、本学之丛书、字诂,可以构成二级部门。这个尚书学五种的计划其实也是十书,而且比原来的五种、十种大出更多,我们可称之为“五加五种”。这更是一个没有办法完成的计划。后来刘起钎参加《尚书》学整理工作,他们师徒二人基本上是以《尚书》十种的思路进行的。
       在以上计划不能实现的情况下,顾颉刚又作出了一个较低的计划设计。1959年,顾颉刚已六十七岁,开始整理《尚书》,这时他如此设计:一、《尚书今译》;二、《伪古文尚书集辨》(取前代辨论《伪古文尚书》者集为一编,俾读者晓然于此一问题已成定案,目,可移用此方法于其他伪书,为考订古籍开一大道);三、《尚书馀录》(取《尚书》佚文与可资比较的文字汇为一册);四、《尚书学书录》(著录二千年《尚书》学著作,并予以批判,使后人便于研究);五、《尚书集解》;六、《尚书文字合编》;七、校点阎若璩《尚书古文疏证》;八、校点段玉裁《古文尚书撰异》。他说:“上列八种如皆能成书,则《尚书》一学蹊径大开,化最难读之书为最易读。其他诸书,循是法以整理,皆不难矣。”(D在顾颉刚看来,这已是一个比较简化的计划了,我们可称作《尚书》八种,其难度显然降低了许多。
       顾颉刚的四个计划可以简化为以下形式:
       十 书:尚书今译、伪古文尚书集证、尚书学史、尚书通检、尚书文字合编、尚书学书录、尚书校文、尚书集说、尚书学论文选、尚书简注
       十 种:尚书章句及释文、伪古文尚书总检讨、尚书学史、金文选、尚书通检、尚书文字合编、尚书学目录、尚书文字比较表、尚书集释、尚书学论文选
       八 种:尚书今译、伪古文尚书集辨、尚书馀录、尚书文字合编、尚书学书目、尚书集解、校点阎若璩疏证、校点段玉裁撰异
       五加五种:尚书整理、尚书剔伪、尚书考辨、尚书学史、尚书补缀、尚书通检、尚书文字校勘表、尚书文字合编、尚书学丛书、尚书字诂
       这四个计划,形成四套方案,其中只有《尚书学史》、《尚书今译》(尚书整理)、《尚书通检》和《尚书文字合编》是一致的,其余大多不对称。实际上,这四套方案是按两种思路设计的,前三个可以“十书”为代表,因为它有另一套表达方式,分为文字、解说、考证、工具书和读本五大部门,这五大部门基本上可以概括前三个计划。这三个计划与“五加五种”形成对比,而“五加五种”有囊括前三种的意思。这两种思路,如果要说出哪一个更好一些,我们还没有能力做一个结论,因为其中的细节需要有更深一步的研究。而且,所有的方案似乎不宜简单相加,因为它们的相类似的细目存在着交叉,如《伪古文尚书总检讨》与《伪古文尚书集证》、《伪古文尚书集辨》、《尚书剔伪》,它们是类似的,内容是交叉的,这就不好处理。或许,顾颉刚本人也没有最后的结论,他也是在探索。但是可以肯定,这些计划中的每一具体T作,都是有意义的,这需要我们进一步地认识它们。
       小 结
       顾颉刚的《尚书》学研究规划,从上世纪30年代的构想到50年代的“十种”、“十书”、“五加五种”、“八种”,形成一个庞大的整理与研究体系,这显示了在科学性与系统性上对旧学的超越,具有前所未有的彻底性与开创性。到现在为止,在对传统经典的整理上,确没有第二个与此相类的规划设计。
       顾颉刚的计划不容易实现,因为工程太大。但是,他的这些研究计划,对我们来说,每一个都有极大的研究价值,它们可以让我们知道:《尚书》以及其它古籍的研究整理应该如何进行和达到怎样的境界。这些计划各有不同,还没有形成定制,但无论如何,这些都是他对中国古典学术的重大贡献。目前,除了顾颉刚规划中的工作已实现了的之外,学界的《尚书》研究多集中于通论、今注今泽、考证以及从历史文化角度的研究与收材,这一些工作与顾颉刚规划中的项目相比有明显的差距,《尚书》研究的基本T作还有极大的空缺。
       [责任编辑:翁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