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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评介]区域海洋文化立体研究的范例
作者:曲金良 徐娜娜

《东岳论丛》 2008年 第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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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年来,海洋文化研究引起了越来越多的专家、学者和社会各界的重视,表现出越来越高的热情,在海洋文化理论、沿海港口发展、海外交通交流、海洋文化遗产、海洋社会风俗等许多研究领域,都出现了众多高水平的学术成果。其中有许多成果,是以区域视阈为单元展开的,对于沿海区域依托海洋地理而发展起来的富有地方历史特色的文化底蕴与风貌。进行了多方位、多视角的研究展示。王赛时先生所著《山东海疆文化研究》(齐鲁书社2006年版),是诸多区域海洋文化研究中最富有特色和价值的成果之一。
       第一,开创了区域海洋文化研究的立体性构架。诚然,中国有着绵长的海岸线,沿海地区不同地域的地形地貌、物质资源、经济活动、商贸往来、生活习惯等都不尽相同。许多区域性海洋文化研究成果以此为前提,已经作了相当多的研究。但是,像《山东海疆文化研究》这样,以山东海疆作为一个区域海洋文化单元进行整体构架的综合研究,这在学术界的已有成果中还不多见。作者是将山东海疆作为一个海洋文化区域的系统整体来处理的,将这一区域系统的自然性、历史性、完整性与现实性作为一个区域整体的架构立体地展现了出来。《山东海疆文化研究》全书分作八章,从自然人文区域的变迁、文化背景与文化传承、海疆文明的积累与发展、海洋科学探索、海上交通、学术与宗教、山岛名胜、兵家海防凡八个方面对山东海疆文化独特的内涵与风貌做了综合的立体的展示与阐释。
       第二,凸显了山东海疆区域海洋文化体系的独有特色。山东省是中国海岸线最长的省份,山东半岛是中国最大的半岛区域,历史悠久,遗产丰富,自古以来是中国海洋文化的产床,海中蓬莱仙话、燕齐海洋经营、箕子徐福东渡、秦皇汉武东巡、登密古港发展、中外交通交流、海上贸易航运、海防卫所建构、海洋运河工程、海洋鱼盐物产、海洋民俗风情,如此等等,都在中国海洋文化历史的长廊上,体现出山东海洋文化区域在中国海洋文化发展史上的地位,呈现出其北方沿海的、半岛的、最早整体发达的、体现历代建都北方的中原王朝的海上发展与海外发展政策最为直接、对区域外和国外具有强大辐射力和影响力的区域特色。《山东海疆文化研究》对这些独特的区域特色及其具体的文化样态做了系统的勾勒、梳理、描述和论证。可以说,《山东海疆文化研究》是了解认识山东地区海洋文化不可多得的基础著作,同时也为中国区域海洋文化的整体个性研究提供了范本。
       第三,丰富、全面、翔实的资料支撑。《山东海疆文化研究》运用资料数量之大,资料来源范围之广,资料使用上的准确凿实,特色尤为显著。全书参考引用的文献史料,包括各种地方志、正史、会要、实录、类书、丛书、传记、游记、诗文集等凡数百种,引用文献凡千余条,绝大部分都是第一手资料。如此浩繁的史料工程,绝不可能是速成之作,显然是作者长期不断搜集、整理和积累的结果。作者在书中阐述的每个问题,凡有史料可考者,均将其文献条目列出并作注释。书中提出的每个论点均有数条史料依据。在对许多专题的论证中,如秦皇汉武遗迹、徐福东渡等,可以看出,作者几乎掌握了所有相关文献资料。从一定程度上讲,这本书可以作为一部研究山东海洋文化史的工具书供读者检索。
       地方志是历史文献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区域海洋文化研究的必备资料。明清时期编纂的一系列地方志,内容庞大,包罗万象,几可视为各地区之百科丛书,为后代的研究工作提供了许多便利。这一点从《山东海疆文化研究》的资料支撑来源中即可见一斑。该书运用了山东滨海地区方志近50种,各种版本数百种。大凡与海洋海疆历史地理文化发展变迁相关的各地山川河流、港口海湾、政区沿革、经济物产、交通贸易、民风民俗、资源、景观、海防等十几个方面的内容,无不经过“精挑细拣”之后“囊括”书中。综观《山东海疆文化研究》一书,其对方志资料的大量运用是经过甄别凿实的,具有很高的信史价值。从这一意义上来讲,《山东海疆文化研究》也是系统运用方志资料进行区域海洋文化研究的范本。
       第四,学术研究著述的美文个性,也是《山东海疆文化研究》的一大特色。这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作者的学术语言,在注重用史料说话的前提下,有分析,有议论,语言具有很强的文学性,于此,书中处处可见,无需例举;另一方面是,作者在史料处理上,对丰富而生动的文学作品作了大量引用。作者不仅在阐述海上仙山、蓬莱仙话、秦皇汉武、登州海市、海疆文学、山岛名胜等山东海疆海洋文化景观的相关章节中征引了大量诗赋名作,而且在考证一些具体问题时,也将相关的文学作品作为辅助性史料引入其中。这些诗词文赋的引入,不但充实了论据,而且平添了学术文字的生动与美感,增强了可读性。
       《山东海疆文化研究》运用如此丰厚的史料文献,全面、立体、鲜活地展示了数千年来山东人民走向海洋、认识海洋、开拓海洋的历史面貌,不但为激发山东人民传承历史、弘扬自己的海洋文化精神、创造自己的海洋文化未来提供了丰厚、翔实的史料基础,同时也为海洋文化的深化研究提供了建筑在区域架构下进行中观研究如何挖掘占有史料矿藏、分析使用史料资源的成功范例。
       作者在《绪论》中说:“但愿此书能够纠正以往历史文化研究中重陆轻海的方位偏差,填补山东海洋文化的研究空白,不但能把几千年的山东海疆文明递交给现实社会,还能为当代沿海开发提供历史性的借鉴,激发人们对海上山东的热情”。通观《山东海疆文化研究》,作者的这种用意在书中处处体现了出来。这也正是我们重视这部著作,认为它的问世可喜可贺的缘由。
       (曲金良为中国海洋大学海洋文化研究所所长、教授;徐娜娜为海洋文化研究所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