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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与文化学研究]中国传统风俗文化与象征
作者:盛 伟

《东岳论丛》 2007年 第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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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键词]风俗;象征;文化传统
       [摘要]风俗与象征。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两个重要概念,其相互依存,相互影响,共同构成了解读中国文化的重要通道。本文主要从三个方面剖析了风俗与象征的关系,论证了其关联的必然性存在,为进一步明确基础概念,打通研究中国传统文化的壁障,做一试探性的研究。
       [中图分类号]K89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8353(2007)06-0127-05
       风俗与象征,作为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两个重要概念,已经渗透到中国文化的骨髓中。他们相互依存,相互影响,共同构成了解读中国文化的重要通道。因此,对其进行梳理与研究,非常必要;同时,对于今天我们构建人文科学理论研究框架,也有着不容忽视的学理和现实意义。
       一、风俗与象征的概念阐释
       1.风俗
       根据《汉语大词典》解释,风俗有两个方面的含义:(1)相沿积久而成的风气、习俗。(2)指民间歌谣。从历史上来看,风俗是自先秦就已经出现的文化概念,对风俗的不断诠释,反映了历代文人士大夫的社会文化观念。在中国社会几千年的发展中,人们关于风俗的理解,变异较小。近代以后,西洋学术开始影响中国,人们在翻译英国威廉·汤姆斯的“folklore”(即我们现在所常用的现代民俗的概念)时,从中国传统学术中寻找对应的词汇,一度用过“民情学”、“风俗”和“民俗”。最后几经周折确定为民俗。相延至今。值得一提的是1923年,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设立了风俗调查会,在该会的名称上,曾经有用“民俗”还是用“风俗”的讨论,最后因为风俗二字很现成,即用作folklore的解释亦无悖,故结果不用民俗而用风俗。由此可见,当时中国社会通行的还是“风俗”一词。到了1929年,陈锡襄在《民俗》周刊上发表“风俗学试探”的长文,努力建构一个风俗学学科体系,但没有得到更多学人注意。
       但笔者认为风俗这一概念的范围远较民俗要大得多。中国上古社会很早就进入了农耕社会,人们对农业与雨水、雨水与季风的关系早就有真切的感受。对于在很大程度上依赖自然生活的古人来说,风影响着甚至是决定着人们的生活习性、情感态度。在上古时期,风神受到特殊的崇拜,甲骨文中就有关于四方风的记载,人们的生存活动因风而行,所以古人以“风”作为形成地方文化特性的根源,并且在后来直接将地方人民的总体生活形态称为“风”。在上古社会,地方民群中最能引人注意的是声音言语,以及由变化声调而形成的歌谣。这种“言语歌谣”地方特色鲜明,它受制于地方的自然人文生态,因此人们将其称之为“风”或者“风谣”,如《诗经》中的十五国风。国风的搜集记录,在当时被作为政治任务而受到重视。通常意义上的“民风”就是指由人民的歌谣透露出的社会舆论及其背后的文化心态。风,除了作为名词性的乐歌外,在古代它还兼有动词性的化导社会的作用。这种作用是其自然特性的延伸与扩大,《说文解字》:“风动虫生,故虫八日而化,从虫凡声。”风的原始意义是指春天的气息。《管子·四时》:“东方日星,其时日春,其气日风。”风的字形来源于其促动虫类生长的物质作用,“动物日风”。风能动物,亦能化人,《尚书·说命》云:“四海之内,咸仰朕德.时乃风。”这里的风即化导之义
       俗与风从其使用的范围看,有大致近似的性质。但从俗的原始含义看,俗与风的确有着明显的区别。俗在中国古代有两重含义:一是“习”,《说文解字》:“俗,习也。”习原指鸟的飞行练习,用到人事上就指仿效、传习,有延续、习染的含义。俗的这种意义后来延伸为民群的习性、习惯。二是“欲”的含义,俗与“欲”在上古音义相通,俗常作欲解。毛公鼎上有一句话:“告余先王若德,用邵皇天,绸缪大命,康能四或(域),俗我弗作先王忧。”这里的“俗”,读为“欲”,导向之意。俗与欲同,就是说俗在古代社会有欲望的含义。
       俗相对于风来说,它强调的是其社会表达与社会传承方面的意义。俗还指一种习以为常的生活模式,“俗,谓所常行与所恶也。”这种习惯性的生活有地方性,如国俗、方俗、土俗等,就在于强调俗产生的地域差异;从古代对“俗”的指称看,俗又有着阶层性与集团性的特点,如世俗、民俗、夷狄野人之俗等。这里的俗还包含着原始、古朴或粗放的意味。
       总之,风与俗是古人对一定时空范围下人们生活模式的概括,人们常说“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风、俗虽然小有区别,各有侧重,但其指称说明的对象大体一致,因此风俗较早就组合成一专门的名词。中国现存的古代典籍中。孔子率先将“风”、“俗”二字并举,《孝经》日:“移风易俗,莫善于乐”荀子则最早将“风”、“俗”二字作为一个词连用,《荀子·王制》曰:“广教化,美风俗”,并对自己所见之俗做了记录。但是,他们都没有对“风俗”做出进一步的阐释。此后,随着对风俗的政治教化功能认识的不断提高,提及风俗之人日益增多。但直至东汉,才由班固第一次给了“风俗”一个较为精准的定义,《汉书·地理志下》曰:“凡民函五常之性,而其刚柔缓急,音声不同,系水土之风气,故谓之风;好恶取舍,动静亡常,随君上之情欲,故谓之俗。”这里的风俗主要是指民众的民情和行为风尚,也就是民风。东汉末年的应劭与班固的风俗理解基本相似,但较班固更趋合理。他不仅写成了我国最早的风俗专著——《风俗通义),将风俗当作一个专门的学术门类进行探讨,并且对风俗进行了更为合理的解释:“风者,天气有寒暖,地形有险易,水泉有美恶,草木有刚柔也。俗者,含血之类,象之而生,故言语歌讴异声,鼓舞动作殊形,或直或邪,或善或淫也。圣人作而均齐之,成归于正,圣人废则还其本俗。”应劭认为依据自然特性而形成的人的性情,就是俗的本义。南朝人刘勰也在此基础上论述了风俗的含义以及风与俗的区别与联系。汉魏六朝以后,人们继承了他们对“风俗”的理解,并且更强调从政教的角度理解把握风俗的文化特性,即风俗是世俗人情的反映,它既是社会文化的表征,也是政治教化的重要体现。中古之后,随着社会的进步与发展,人们活动范围扩大,社会交往频繁,人们的心理行为习惯更多地受制于社会,自然环境对人们身心状态已不构成直接的决定作用。风俗形态的社会特性决定了人们对它的政治关注,而中国古代社会又是一个以集权政治为中心的社会,古代中国的政治文化体制,要求自上而下的思想行为的协调与规范,因此引导社会风气,移易地方风俗,培育适宜于封建伦理需要的文化习惯,就成为古代社会多数文化人追寻的社会政治目标。
       近代学人在风俗的成因与社会作用方面与前人有着较为一致的看法,但认识更为深入。认为风俗与人们最初的生活环境有关,人们在一定的环境之下,形成最初的习俗萌芽,逐渐推演,由小至大,由弱转强,最后成为难以觉察、难以变易的文化传统。
       总之,风俗是生活经验的反映,是人们在一定的自然条件和社会环境中共同生产生活而自发地逐渐地形成的风尚、习俗,为同一社会共同体中的人们所共有并世代传承。它是一定的社会物质生活条件及在此基础上形成的社会结构和社会关系的产物,受到政治、法律制度和教育、科学文化水平及世界观、价值观、信仰、道
       德、文艺等的影响。它是时代的镜子,社会的窗口,反映的是一定时代、社会的经济、政治和人们的生活状况及文化水平、精神状态。同时,它也影响、作用于人们的生产和生活。而且,经过世代传承,社会风俗会成为一种强大的习惯势力、传统力量,成为社会控制体系的一个环节。它是人们进行自我教化和哲思的一种行为方式与规范,可以配合、补充道德、法律的控制功能,引导、约束人们的思想和行为,从而对社会结构、社会关系和社会秩序等产生反作用。
       2.象征
       对“象征”的解释,《汉语大词典》有四种:(1)用具体的事物表示某种特殊意义。(2)用来表示某种特殊意义的具体事物。(3)文艺创作中的一种表现手法。(4)迹象;特征。
       在古代汉语中,“象”与“征”没有联合成为词组。《辞源》中也完全没有象征这个词目,只是在“象”字的八个基本意义下,有两种似乎与现代汉语的“象征”有关,一是形状,“象”貌,通“像”;二是外表的形象,“凡形于外者皆日象。”无论怎么说,有一点很明确,即“象”与“征”,是中国文字中最富思辨色彩的概念。“象”是周易的重要概念,而中国文字的“六书”中,有四种(象形,象事,象意,象声)都带有“象”字,这就表明它极为重要,同时蕴含着丰富的意义。也表明在上古人们就已经在抽象化的领域中进行过深刻的思考。不仅注意到外形,也注意到了外形的结构,即外在因素的不同的排列会有不同的意义,这种观念是隐含在“象”的字义中的,而且,周易把“象”完全形式化了。古代汉语中“征”的字意与“象征”中的“征”似乎没有意义上的关联。与汉语中“象征”的“征”有关联的词是“徵”,迹象;与此相关的词组有“徵兆”,辞源解释为“事先显示的迹象”;“徵祥”,吉祥的预兆。而与象征字面上最接近的词“徵象”,意思是“验证”,与现代汉语的“象征”意义并不相同。
       现代汉语中,“象征”是个日常用词。《汉语外来语词典》说“象征”源于日文“象徵”,是法语symbole的意译。即“用具体事物表示某种抽象概念或思想感情,也指用来表现特别意义的具体事物。”symbole本源自古希腊语,原指一块木板分成两半,双方各执其一,以保证相互接待的信物,后引申为凡能表现某种抽象概念或思想感情的具体形象或符号。目前国内对“象征”一词仍没有规定性的定义,但大都承认其最大的用处,就是把具体的事物来替代抽象的概念……。从这个意义上来讲,“象征”一词已经成为约定俗成的、用来表达某种意义的媒介物(包括有形的,无形的,仪式,语言,数字,关系,结构等等),代表具有类似性质或观念上有关联的其他事物。也就是说,象征就是用具体的媒介物表现某种特殊的意义。所以一个象征可以包括两个层次:一是某一具体的媒介物,二是该事物所表达的特殊的意义,两者的有机结合便是象征。
       二、中国传统风俗与象征的关系
       1.中国风俗与象征的相互依存性
       诸葛铠先生在《象征与中国装饰艺术的传承》一文中指出:“象征是受到人类文化学关注的文化现象,它是人类相互交流的基本方式之一,往往用特定的事物或形象,暗示另一种形象或某种特殊意义,在约定俗成的前提下,特定象征物与象征义的连结,会成为一个民族的集体意识而渗透到文化的各个方面。”既然风俗的最大表征是一种集体的文化意识,那么在一个一个风俗形成并延续传播的过程中,就必然离不开象征文化的参与。正由于风俗的流动贯通的传习性与扩散性,使得它成为中国象征文化得以延续的重要通道。又由于风俗一旦形成后又具有一定的稳定性,这也使得某些象征从形成后在具体的风俗事项和风俗圈中作为固定的含义被标识下来。反过来,象征也成为中国风俗中常见的表现形式,存在于人们的衣食住行、婚丧嫁娶、节日庆典等等活动中。“中华民族民俗活动极为丰富,在衣食住行、婚丧嫁娶、节日庆典等各个方面,都有特定的象征物、象征色彩、象征符号或数字。它们不但源远流长,而且贯通社会的上层与下层、时空的远古和现代……”。一般来讲,象征在风俗中主要有两个层面的所指:一是用来表现某种特殊意义的具体事物。一般是属于名词,具有明显的意向性,如在中华传统风俗中,蝙蝠一般象征着福禄寿喜等祥瑞;龙在古代社会有皇帝、皇权、吉祥、权威等意义;石榴则困其果实多子,渐而成为祝福婚后多生子女的象征物。二是用具体事物来表现某种特殊意义。一般是作为动词,是一个意象过程,如中国的栓线、撒谷豆、跨火等等。撒谷豆作为表达吉祥的一种象征仪式,广泛存在于汉族和壮族等民族的婚姻习俗中,新妇至男家门,一上车轿,人们就用谷豆望门而撒,也撒在新妇身上。撒过后,新妇才能人门。
       2.象征是信仰风俗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象征,是用有形的事物表达某些抽象意念的一种手法,也是风俗事项中常见的一种表现方式。一般意义的象征,都是思维方式的体现。由于它是通过意象或意象过程,以约定俗成的民间惯例,来达到人们的心理效应。因此,象征不仅是一种表现形式或方法,还是民间信仰的传承,历代沿袭,至今不衰。事实证明,这些渗透在人们生活中有信仰色彩的物象和事象,已经在社会生活中形成影响人们精神生活的力量。从风俗学的角度考察,象征应该列为信仰风俗的一个组成部分。如过年的习俗,在中华传统实践中包括一段相当长的时间,从祭灶到敬天总共有十八天之久。其起始是以祭灶为象征,此日要敬奉家庭之假象官灶君,并要求个人不得在家中出现行为误差,如打破家庭用具,以防灶君上天向天庭汇报人间恶性。正因为象征与民间信仰的紧密关联,所以近些年来,许多中外学者都主张从文化象征和解释体系的角度去探讨民间信仰。有的学者认为,中国的民间信仰无非包括观念和社会行为两个层面。而观念层面如神谱所代表的社会意识和世界观、空问布局的阴阳观和时间进程的阴阳组合、道德伦理和善恶观念等等,他们在民间信仰的表述途径主要有三种,其中一种就是通过符号象征来表述的。
       3.风俗对象征意义的影响
       (1)象征对风俗的某种依托。有些象征意义,只有在特定的时间和空间,以一定的风俗为依托,才能存在。如祝寿礼中的吉祥物桃,只有祝寿之际才具有象征长寿的意蕴,平日它只是普通的水果而已。在乌孜别克族的婚姻习俗中,流行一种请新人吃熟鸡蛋的习惯。这与平日吃的意义完全不同,把男孩放在新人膝盖上,同时让新人吃熟鸡蛋,象征着多生贵子、多子多孙。
       (2)风俗的“丰富”与“活跃”性对象征的影响。同一象征主题,可以隐含在不同的物象或活动中。我国的文化象征“大致不外两大系统,即祈福纳吉的生存观念系统和子孙繁息的生殖观念系统。”这两大系统在异常活跃、丰富的中国民间习俗中广泛存在。如同一民间习俗里的求子风俗,人们为了祈求多生子女,便以多籽的东西或多籽物的谐音为暗喻或象征的载体,来体现其愿望,相互联系,互为补充。如榴开百子中的石榴,鱼莲生子和莲生贵子中的莲蓬,瓜子娃娃中的西瓜,老鼠偷葡萄或南瓜中的葡萄、南瓜等物,都以其多子为主要特征。更有趣者,连老鼠搬白菜也成为求子的题材之一,白菜的“白”谐音为“百”,老鼠为“子”,合起来即为“百子”之意。
       
       (3)风俗的“差异”与“变异”性对象征的影响。象征存在于风俗中,并随着风俗的代代相传,得以流布和传承。但由于风俗的变动性,使得对象征文化的把握上更加扑朔迷离。象征文化的存在及其表意方式具有普遍性,凡有人类的地方(不分种族、时间和地区)就有象征文化。但由于种族、地理环境造成的不同文化背景,同一文化现象所表达的象征涵义不尽相同,有时甚至相反,因而象征文化现象的本义又具有特殊性。如北京四合院的建筑方位与易经、五行观念有一定的关系,但丽江民居建筑方位的象征涵义却具有纳西族文化的特征。同时,同一事物在不同的风俗圈中,会蕴含迥然不同的象征寓意。如芭蕉,在壮族中是象征友谊的吉祥物,在苗族中是象征起死回生的吉祥物,在布依族中是象征多生贵子的吉祥物,在哈尼族婚俗中则又成了象征纯洁爱情和婚后日子兴旺的吉祥物。
       当然,也有些象征意义逐渐在历史上因约定俗成而被固定下来,是人们的审美情趣、价值取向、人生追求等的逐渐积淀和积累,具有一定的稳定性,大部分的吉祥物都是如此。但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风俗在世代相袭的过程中也在不停地发生改变,现代民俗学家将风俗所具有的这种特性称之为风俗的“变异性”。其实,我国古代众多学者早已指出了风俗的这一特性,《史记-秦始皇本纪》载李斯日:“五帝不相复,三代不相袭,各以治,非其相反,时变异也。”《汉书·匡衡传》匡衡所言“臣闻五帝不同礼,三王各异教,民俗殊务,所遇之时异也。”均十分深刻。不仅风俗有“变异性”,象征意义在不断的风俗流变中也时有变化。如红色的象征意义,“古代中国的服饰和装饰并非一片大红,在不同的时期和不同的场合,红色的象征意义往往在流变之中,或标识尊贵,或渲染吉庆,或用于辟邪,甚至与某一王朝的天命休戚相关。”还有,将寿衣或寿袍作为象征长寿吉祥物的风俗,至20世纪50年代才逐渐消失,在现代中国人的心目中,寿衣已一扫其象征长寿的吉祥功用,成为殡葬物品商品店中的商品之一,人们更多地把它与死亡联系在一起,寿衣成了亡人的象征。
       4.象征对中国风俗的主要影响
       (1)象征对风俗功能性的影响。风俗作为中国民众表达观念意识和心理状态的符号形式,在沟通人与人、人与社会联系的过程中起着重要的媒介作用,分别具有传递重要信息、规范行为活动、加强人际关系和确定社会角色等社会功能,从多方面满足了中国人的心理需要和社会需要,成为中国传统社会运行机制不可缺少的重要构成要素。因为象征指向的功利性,借助象征而形成的风俗事项,也便更容易生生不息。在风俗中,人们可以借助于象征,以达到教化、规范、滴节、强化、想象等功能。如有些能够表达祈福驱邪、感应天地神灵等象征意义的风俗事项,因为迎合了古代中国社会人们的共同心理需要,就有了较强的生命力。再比如,色彩在不同的风俗圈中会有不同的象征涵义,这也强化着特定人群的集体意识。
       (2)象征对风俗趋同性的影响。在中国,从古到今,每到张灯时节,无论城市都会还是穷乡僻壤,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张灯结彩”基本上可以说是一既超越人间的地域方言,又超越几乎所有的阶级和职业背景的民俗事象和文化。虽说对各地方的灯俗,我们首先应该从它们在各地文化和社会生活中的具体功能和意义去理解,但中国各地灯俗所具有的共同因素却不容忽视,根据我们对这些共性因素的分忻,不得不承认灯俗及其所隐含着的共性意义,即在民间文化中具有特殊重要的象征性。这正是古代人们原始思维中祈求多子多孙、生殖繁衍的最普遍愿望的体现。
       三、象征在中国传统风俗中运用的主要载体
       中国象征风俗的表现手法有共同之处,总的是把有着象征内涵的事物,作为表现的手段或依据。从广义上,不管是哪种表现,或借助物体以表达意象,或直接用比较单纯的符号表达意象,或通过其他事象来表达意象。具体可分为几大类:
       第一是象征物。这是指借助表达意象的某些具体的物体,如动物、植物等。在中国传统社会中,植物较多地被人们用来象征神灵形象,如树木枝叶的繁茂、树干的粗壮、树身的高大、果树所结的果实,竹子节节向上的竹枝、茁壮成长的竹笋,花草的色彩、形状、香味,以及稻谷对人们的需求程度等因素。另外,某些神话传说和家族观念,也在植物成为人们祭拜对象或象征神灵的过程中起到重要的作用。用于象征神灵的植物种类繁多,分别包括树木、竹子、花草等野生植物以及种植的稻谷等粮食作物。这些不同的植物分别具有各自的象征意义,成为人们表达观念意识和心理状态的特定符号。
       第二是象征符号。这是从狭义上说的一种直接表达意象的带有象征性的符号。如中国的卦也好,爻也好,都是用符号来象征自然变化和人事休咎。中国的万字符,是吉祥的象征。运用图案来作为象征的风俗也很多,如十二章纹。另外还有通过数字、色彩、方位等各种简单的符号来表达象征的意义。在中国风俗中,从1到10都有它的象征意义。如5、7都是吉祥的含义,中药有五子汤、五味汤等。
       第三是象征事项。在中国风俗中,有许多带有某些特殊象征意义的活动或仪式,成为人们共同遵循的俗规和固有的心态观念,如中国婚俗上的拴线,就表示二心相连、婚姻幸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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