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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营利组织是一种不以营利为目的，利益不能在内部成员之间分配，旨在服务社会公益（共益）的社会组织。理事会是非营利组织的关键资源，也是非营利组织的最高决策机构和监督机构，担负着管理高级人力资源、维护关系、制定政策、管理财务和筹集资金等重要职能，①资源竞争的加剧和组织机构的复杂化使非营利组织理事会必须不断完善自己，提高绩效。我国非营利组织发展起步比较晚，理事会制度还不健全，本文从非营利组织理事会成员的动机、理事会的职能、理事会的绩效三个方面对国外理论研究成果进行了综述，以期为我国非营利组织理事会制度的研究提供参考。
       一、非营利组织理事会成员的动机研究
       威德默（Widmer）（1985）在对大学理事会进行研究时，较早地关注了理事会成员的动机，发现物质因素、社会因素、个人发展及意识形态是志愿者加入非营利组织理事会的主要动机。②威德默的研究为解释大学理事会成员的动机提供了一个分析框架，但无法解释理事会成员的动机与非营利组织的经营管理、发展之间的关系，他的研究引发了同行对相同问题的关注，英格利斯（Inglis，1994）在继承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对理事会成员的工作动机、工作认同与非营利组织治理进行了研究，并认为理事会成员加入非营利组织主要是出于个人成长、社会责任、社会贡献、社会认可、社会关系等五个因素的考虑。③克拉里（Clary） 等（1998）跳出了前人分析问题的框架，另辟蹊径，从志愿者的功能出发来探讨理事会成员的动机，并将理事会成员的动机归纳为价值观念、自我实现、社交、职业生涯、自我提升、自我修复等六个方面。④
       英格利斯和克里弗（Cleave）（2006）的后续工作进一步丰富了对非营利组织理事会成员动机的研究。他们在研究中指出，非营利组织理事会通常是由已经在组织中服务了两三年的志愿者组成，这部分人在道义和法律上对其所在的组织都负有责任，分析、理解志愿者加入理事会的动机，有助于提高治理水平，因而，他们的研究主要侧重于如何识别非营利组织理事会成员的动机，并将理事会成员的动机归纳为自我提升、社会学习、服务社会、建立个人关系、对理事会的独特贡献、自我修复，这个分析框架对理解加入非营利组织理事会的动机的复杂性具有价值，同时也可以为招募、培训、开发、挽留非营利组织理事会成员等提供参考。⑤
       * 本文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项目号07BZZ037）与湖南省自然科学基金项目（项目号05JJ30213）的阶段性成果。
       二、非营利组织理事会职能的研究
       阿克塞尔罗德（Axelrod ）（1994）对非营利组织理事会职能的类型进行了研究，将理事会职能分为：确定任务和宗旨、选择和支持高层管理者、评价管理者工作、组织规划、审批和监管组织的项目和服务、财务管理、争取财政资源、树立组织的公众形象、理事会建设⑥；格林（Green）和格里斯哥（Griesinger）（1996）等通过问卷调查发现，理事会的职能可归纳为制定政策、规划战略、评估项目、确定董事会遴选及任期、促进董事会的发展、选择和评价高层管理者、管理财务、进行社区互动、解决争议⑦；英格利斯（1999）经过对54个非营利组织的242人的问卷调查发现，非营利组织理事会应该承担回应社会需求、确保组织使命与愿景、制定和评估中长期计划和总体战略、制定政策、发展合作伙伴、评价执行理事、制定年度预算、筹集资金、制定具体计划和服务等14个方面的职能⑥。以上学者对非营利组织理事会职能分类的研究为其他学者的后续研究奠定了基础。
       科林·普雷亚（Colin Preyra）、乔治·平克（George Pink）（2001）对非营利组织理事会的激励职能进行了分析。他们认为，因为剩余追索权的缺失，非营利组织理事会在激励方面面临特别的困难，同时，因为非营利组织的目标难于量化，管理者将倾向于从事易于被观察到的工作，而不是具有重要性的工作⑧。从资源论的角度，希尔曼（Hillman）和达泽尔（Dalziel）将理事会视为非营利组织获得资源的一种设置⑨，韦恩（Wayne）和布雷姆塞（Bremser）（2001）在对美国公共利益会计师（Accountants for the Public Interest）组织进行分析时指出，筹集资金是非营利组织理事会重要的职责，规模比较小的非营利组织更是如此，吸纳具有社会影响的人物加入理事会有助于非营利组织筹资成功。理事会在想方设法筹集资金的同时，也要尽力控制组织的成本⑩。在资金使用过程中，理事会应遵循组织的目标与使命，根据捐赠者的意图使用捐赠，而不是只顾扩大组织的声誉而偏离组织目标和捐赠者意图。
       监督是非营利组织理事会一项重要的职能，吉贝尔曼（Gibelman）（1997）等在对相关文献进行总结之后发现，以前的文献较少关注理事会的监管行为，而事实上，当非营利组织的高层管理者循私时，理事会的合理监管可阻止这种行为，从而减少这种行为对成员、社区及整个组织的声誉所带来的影响。米勒（Miller）（2002）从代理理论的角度对十二家非营利组织理事会的监督行为的实证研究表明，理事会是一种有助于减少信息的不对称性和控制代理人的机会主义的机制，因为非营利组织缺乏可一致接受的绩效衡量指标，导致理事会的监督存在困难，在绩效测评指标与规则不明确的情况下，非营利组织理事会倾向于以一种反映理事会成员能力和专业（如财务）的方式进行监督，而不是侧重于与组织使命相关的工作。此外，因为非营利组织所有者缺位，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利益经常存在冲突，理事会还需在多个利益相关者的利益之间进行协调。
       劳伦斯（Laurence）（2005）等从组织绩效改善的角度对理事会的职能进行了研究，发现利益相关者期望理事会成员能够履行他们的信托责任，对代理人（非营利组织高层管理者）的决策、财务、项目实施、项目绩效进行监督，提高组织绩效，然而，受非分配原则的影响，理事会监督的动力不足，他们只是偶尔浏览财务报告，试图通过外部监督来提高理事会的责任心的方法不仅成本比较高，而且是无效的，应该通过对理事会成员资格、理事会决策程序的重新设置来提高理事会的责任心。现实也表明，通过选举产生理事会的非营利组织的绩效更高。为提高非营利组织的绩效，理事会应着力于提高服务和产品的质量。凯恩斯（Cairns）（2005）等在研究英国非营利组织质量体系的应用与组织绩效的改善时得出结论认为，非营利组织面临来自各利益相关者提高服务和产品质量的压力，理事会应该为非营利组织高层管理者就如何提高质量提供指导，通过实施质量标准来提高服务质量，改善组织绩效。
       卡尔斯（Caers）（2007）等就非营利组织理事会如何选择管理者进行了分析，认为非营利组织理事会在选择管理者时，应尽可能选择会按组织利益行事的管理者，同时，如果管理者的职责与义务不明确，管理者的个人偏好将促使其行动偏离组织目标，因而理事会应根据组织的使命对管理者的职责予以明确。
       三、非营利组织理事会绩效的研究
       组织成员的结构会对组织绩效产生影响，非营利组织理事会成员的年龄、种族、性别等特征与理事会的绩效密切相关，理事会成员的能力、经历及其社会关系对理事会绩效具有积极影响，有能力的理事的加盟与理事会绩效的改善存在一致性。康福斯（Cornforth）（2001）为深入解释理事会的绩效，将非营利组织理事会的五个关键功能（战略、保管、监督、理事会维持、外部联系）、理事会成员的投入（理事会成员的时间与技能等）、理事会的结构（规模、专业委员会）、理事会运作过程（共同愿景、清晰的责任和角色、会议方式）四者联系起来，对理事会的绩效进行了深入剖析。
       
       普雷斯顿（Preston）（2004）等对理事会成员的承诺与个人绩效之间的关系进行了研究，他们将理事会成员的承诺分为情感承诺、规范承诺和持续承诺，用出席会议和参加非营利组织的社会活动，出席会议和活动的质量，对组织任务、服务、项目的了解程度，对与理事会和非营利组织相关的通常问题的了解，在必要时提供援助等因素来衡量理事会成员的个人绩效，他们发现，理事会成员的情感认同与个人绩效之间存在积极的联系，认为情感承诺越强的理事参与理事会的工作更加活跃，他们乐于贡献更多的财物、时间给组织，能够更好地参与会议，并在理事会中提供更多服务。
       布朗（Brown）（2005）借助于代理理论、资源依赖理论、团队决策理论提供的分析框架，从与管理者的关系、政策、战略、分析、教育、人际关系等六个维度对理事会的绩效进行了分析，同时，他还用筹资效率、公众支持、财务业绩等指标来衡量非营利组织的绩效。研究表明，在财务业绩好的非营利组织中，理事会的战略贡献更加明显，业绩好的非营利组织的理事会在各个维度上的绩效也表现更好。布朗（2007）还对来自713家非营利组织的1051位管理者和理事长进行了调查，他经过对调查结果的统计分析，认为非营利组织可以借助于招募、定位、评价等手段提升理事会成员的能力，进而提高理事会的绩效。调查结果还表明，如果理事会具有良好的绩效，那么非营利组织在财务业绩、组织价值认同方面的表现也会倾向于良好。霍耶（Hoye）（2006）在对澳大利亚的体育类自愿组织理事会的领导权进行分析时，发现非营利组织领导成员的轮换能够提高理事会的业绩，特别是理事长和管理者之间的轮换，对于提高理事会业绩的作用更加显著。
       四、总结
       因为所有者的缺失，非营利组织是一种天生的他律性组织，理事会作为非营利组织治理结构的核心组成部分，对非营利组织的发展至关重要；对理事会成员动机的研究有助于非营利组织识别理事会成员的需求，从而为理事会的招募、培训、激励等提供依据；研究理事会职能对非营利组织理事会的定位、运行具有指导意义；对理事会绩效的研究旨在不断提高非营利组织理事会的绩效；理事会成员的动机、理事会的职能、理事会的绩效三者密切相关，理事会成员动机影响理事会职能的履行，进而影响理事会的绩效及组织绩效。
       注释
       ① Esther Iecovich，“Responsibilities and Roles of Boards in Nonprofit Organizations ：The Israeli Case”，Nonprofit Management and Leadership，Fall 2004，15（1），pp.5-24.
       ② C.Widmer，“Why Board Members Participate”，Journal of Voluntary Action Research，1985（14），pp.8-23.
       ③ S.Inglis，“Exploring Volunteer Board Member and Executive Director Needs：Importance and Fulfillment”，Journal of Applied Recreation Research，1994（3），pp.171-189.
       ④ E.G.Clary，M.Snyder，R.D.Ridge，J.Copeland，A.Stukas，J.A.Haugen and P.Miene，“Understanding and Assessing the Motivations of Volunteers：A Functional Approach”，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1998（74），pp.1516-1530.
       ⑤ S.Inglis，S.Cleave，“A Scale to Assess Board Member Motivations in Nonprofit Organizations”，Nonprofit Management and Leadership，Fall 2006（1），pp.83-101.
       ⑥ Sue Inglis，Ted Alexander，Liz Weaver，“Roles and Responsibilities of Community Nonprofit Boards”，Nonprofit Management and Leadership，Winter 1999，10（2），pp.153-167.
       ⑦ J.C.Green and D.W.Griesinger，“Board Performance and Organizational Effectiveness in Nonprofit Social Service Organizations”，Nonprofit Management and Leadership，1996（ 6 ），pp.381-402.
       ⑧ Colin Preyra，George Pink，“Balancing Incentives in the Compensation Contracts of Nonprofit Hospital CEOs”，Journal of Health Economics，2001（20），pp.509-525.
       ⑨ A.J.Hillman and T.Dalziel，“Boards of Directors and Firm Performance：Integrating Agency and Resource Dependence Perspectives”，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2003（23），pp.383-396.
       ⑩ Wayne G.Bremser，“Accountants for the Public Interest：Strategy Implementation and Performance Measurement for a Nonprofit Organization”，Journal of Accounting Education，2001（19），pp.75-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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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克高、陈晓春：湖南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
       （责任编辑 陈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