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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视野]普京的魅力
作者:佚名

《国外理论动态》 2007年 第0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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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一年多来,弗拉基米尔·普京在美国甚至西欧的媒体上都没得到好评。他被指责为独裁,企图重新建立俄国对其邻国的帝国控制,以及重新开始像冷战时那样在联合国故意妨碍议案的通过。
       所以,读到让-克洛德·基利(Jean-Claude KiUy)这位法国伟大的奥林匹克冠军和国际奥委会法国现任委员的话,就有点令人惊讶。国际奥委会2007年7月7日在危地马拉城开会,决定2014年冬奥会的举办地。有三个城市竞争:奥地利萨尔茨堡、韩国平昌市和俄国索契。萨尔茨堡说它是一个安全、没有风险的城市。平昌说选择它能推进朝鲜半岛的和平和解。索契安排普京亲自到场游说。
       韩国的城市最被看好,也确实在第一轮投票中领先。但随着萨尔茨堡出局,索契在第二轮和最后一轮中胜出。根据基利讲述的情况,是普京的个人魅力导致了这个结果。他用英法两种语言讲演,而他从不在公开场合这样做。他运用了他的亲合力,基利叫作他的领袖魅力。在国际奥委会决策中取胜当然可以令人满足并具有象征意义,但这些胜利最终不过是第二位的,它们反映了但并非建立了政治影响力。
       所以,人们必须问一下,这是普京运用其领袖魅力的惟一一个地方吗?而答案应该是否定的。他首先在俄国国内拥有政治实力。是的,他开罪了相当一部分知识分子,但所有迹象表明,与今天某些其他大国总统不同,他在大多数俄国人中很受欢迎。俄国人似乎认为,在叶利钦时代国家力量出现了屈辱性恶化之后,他为恢复俄国国家力量做出了很大贡献。一般来说,我们知道,某个人叫作独裁倾向的,另一个人却常常叫作恢复秩序。这种解释上的冲突很普遍,即使在北大西洋国家也是如此。尼古拉·萨科齐最近就刚刚从这种双重看法中占了便宜。
       但更重要的是普京在世界舞台上的政治成就。他迄今成功抵制了美国想得到联合国授权对伊朗、朝鲜和苏丹采取真正惩罚性行动的所有企图。他阻止了任何推动科索沃独立的行动。当然,俄国在这些问题上的立场也是中国的立场,所以俄国并不是单打独斗。但在20世纪90年代,俄国拥有如此强大和迄今如此有效的政治立场是不能想像的。
       还有一个俄国处理与欧洲关系的问题。他(普京)反对美国在波兰和捷克共和国建立反导设施的计划,并得到了西欧对其立场的支持(如果说是悄悄支持的话)。他利用对从俄国本土和中亚及高加索国家出口的天然气和石油的控制不仅为俄国获得了更多的租金(从而更强的世界实力),而且基本上把他在能源问题上的条件强加给了西欧。
       假如一个中立的裁判就普京的行动带给俄国正反结果的某个天平上打分的话,我认为,一个公正的观察者将不得不说,作为一个地缘政治棋手,普京干得很好。把这叫作领袖魅力,或随便你叫它什么,索契在危地马拉城的胜利反映了这种正面评价并进一步强化了它。
       (2007年7月15日美国http://fbc.binghamton.edu/commentr.htm网站伊曼纽尔·沃勒斯坦文,路爱国译)
       穆沙拉夫能否坚持不倒?
       可怜的佩尔韦兹·穆沙拉夫(PervezMusharraf)!他并不那么受欢迎,而且正处于来自几乎所有各方的压力之下。然而,坐在一个沸腾的火山口上,他仍在奋力挣扎,力图保住他的均势及其权力。事实上,他的表现好于当初人们能设想的程度。
       要追溯这段历史,我们必须谈到巴基斯坦国的起源。殖民地印度的主要民族运动是圣雄甘地(Mallatnla Gandhi)和贾瓦哈拉尔·尼赫鲁(Jawahadal Nehm)领导的印度国大党。出身穆斯林的世俗律师穆罕默德·阿里·真纳(Mohammed Ali Jinnah)是其中一个积极的成员。但他越来越感到,作为一个群体(也可以说族群)的穆斯林被归为二等公民。他加入了穆斯林联盟(Muslim League)这个要为“穆斯林”地区争取自主/独立的运动。1934年,真纳成为这个地区的总统,在就印度独立与英国进行的最后谈判中,他成功地为巴基斯坦获得了独立和分离的地位。
       1947年8月14日,当巴基斯坦成为独立国家的时候,它由殖民地印度的几个西北部省份和距离西部很远的东北部一个孟加拉(Bengali)省份组成。那年8月11日,真纳对未来的巴基斯坦立法机构发表了就职演说,号召建立“包容和多元民主”,以便保障其所有公民的平等权利,不管他们来自何种宗教或族群。不但穆斯林联盟本质上是温和的世俗化民族运动,而且,即将建立的武装力量还从英国原有驻印军队中吸收人员,其军官群体也大多是世俗化的。
       我们知道,印度和巴基斯坦的独立立即引发了群体之间可怕的暴力活动,而且,除其他问题外,还引发了为控制克什米尔的斗争。这场斗争起始阶段的结果不仅是克什米尔事实上(以及迄今备受争议的)的分离,而且也造成了人口的转型,即巴基斯坦变成了穆斯林占压倒多数的国家。2007年,其人口为1.65亿,巴基斯坦成为世界上第6位人口最多的国家以及出生率最高的国家之一。该国人口目前有97%是穆斯林,其中20%是什叶派。
       巴基斯坦的政治史充满动荡。它与其主要邻国印度的关系一直脆弱而冲突不断。巴基斯坦东部在印度鼓励下于1971年分裂出去成为孟加拉国。1958年发生了第一次军事政变。1972年,在佐勒菲卡尔·阿里·布托(zulkar Ali Bhutto)领导的一个基本世俗化的城市政党名义下,文官统治得以恢复,但不到5年之后就被推翻了。齐亚·哈克将军(Gen.Ziaul-Haq)领导了军事政变,他是一个相当虔诚的穆斯林,把伊斯兰教法(shafia)确立为国家法律。他还把国家重新命名为巴基斯坦伊斯兰共和国。文官统治几年后在布托的女儿贝娜齐尔·布托(Benasir Bhutto)的领导下再次得到恢复,她后来让位给了纳瓦兹·谢里夫(NawazShafif)。1999年,谢里夫试图逮捕其总参谋长也就是这个佩尔韦兹·穆沙拉夫,而后者反而成功地逮捕了谢里夫,并当上了政府首脑。他在2001年被宣布为总统,2002年当选该职。
       要理解这种反复变动,我们需要找出巴基斯坦国内的主要政治棋手以及它的地缘政治联盟。先说后者。巴基斯坦最关注的问题一直是印度,因此,它顺理成章地寻求得到冷战时期与印度关系冷淡的两个国家的支持,这就是美国和中国。这两个国家认为印度的外交政策与苏联外交政策过于接近。印巴的军事紧张局面导致两国拒绝签署核不扩散条约,并要发展核武器,这令美国感到懊恼。
       从国内来说,2007年的局势非常不同于1947年。伊斯兰教作为一种政治力量已经变得极其强大,并在军队中大量渗透。伊斯兰教徒不满巴基斯坦与美国连在一起,特别是最近5年。城市世俗力量希望迫使穆沙拉夫(以及军事力量)下台,最近,他们成功支持了穆沙拉
       夫试图解职的最高法院首席法官,显示了他们的力量。军队尽管信奉伊斯兰教,但它并不真想把自己的作用移交给伊斯兰圣战者组织例如基地组织,因此,军队试图发挥一种桥梁作用,即姑息伊斯兰圣战力量但又要遏制它们。
       美国在20世纪80年代支持阿富汗伊斯兰圣战者的时候,它最强大的盟友是巴基斯坦,特别是军队情报部门即ISI。20世纪90年代,ISI帮助塔利班在阿富汗掌了权。因此,ISI对美国推翻塔利班感到非常不悦,在阿富汗问题上一直不太合作,这是阿富汗现任总统哈米德·卡尔扎伊(Hamid Kamai)直到今天还在抱怨的一件事。
       似乎比较清楚的是,当奥萨马·本·拉登2001年9月11日对美国发起攻击的时候,推翻巴基斯坦和沙特阿拉伯的政权是他的主要目标之一,如果说不是其基本目标的话。为什么以及如何会是这样?本·拉登认为,在模糊的伊斯兰教语言背后,两国的政权过于迁就美国了。他期待美国向穆沙拉夫政权施加压力剿灭他本国的伊斯兰分子。本·拉登的推理是,如果穆沙拉夫政权这样做了,它就会倒台。
       穆沙拉夫一直抵制这种压力(沙特阿拉伯也一样),他和本·拉登意见一致,即按照美国的想法去做等于政治自杀。另一方面,他不得不保持让美国相对满意,惟恐巴基斯坦失去美国的重要经济和军事支持。因此,他时不时扔块骨头给美国,例如最近围剿伊斯兰分子的据点红色清真寺。但他小心翼翼地不走得太远。
       正是这种矛盾造成了目前的局势。伊斯兰圣战者在所谓西北边境地区(该地区一直实行事实上的自治)迅速发展,而穆沙拉夫却不敢采取实际行动打击他们。伊斯兰圣战者谴责穆沙拉夫过于亲美。另一方面,美国却认为他过于迁就伊斯兰圣战者。美国不断抱怨说要采取直接行动。但美国不能真正彻底地转向反对穆沙拉夫,因为担心一个甚至更糟的政权会取代他。与此同时,城市世俗阶级正在施加压力,要求这个被削弱的穆沙拉夫下台,让位给真正的文官政权。
       军队是穆沙拉夫的主要支持力量,事实上是惟一的支持力量。但是,只要阿富汗和伊拉克的战争继续进行,伊斯兰政治力量就会继续增强。而巴基斯坦拥有许多核武器。假如伊斯兰分子获得不受限制的权力,这将对美国造成真正的地缘政治威胁,那就不是虚构的萨达姆·侯赛因威胁了。
       (2007年8月1日美国http://fbc.binghamton.edu/commentr.htm网站伊曼纽尔·沃勒斯坦文,路爱国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