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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稿日期：2008-02-20
       作者简介：刘革(1967～)，男，河南商丘人，商丘师范学院体育教学部副教授。
       五禽戏是东汉名医华佗根据古代导引、吐纳之术，研究了虎、鹿、熊、猿、鸟的活动特点而创造的一种舞功法，也是世界上最早的健身体操。虎戏主肝，练习虎戏时模仿虎的动作要有虎威，形似猛虎扑食；鹿戏主肾，鹿抵时腰部左右扭动，尾闾运转，腰为肾之腑，通过腰部的活动锻炼可以刺激肾脏，起到壮腰强肾的作用；熊戏主脾，熊运时身体以腰为轴运转，使得中焦气血通畅，对脾胃起到挤压按摩的作用；猿戏主心，猿提时手臂夹于胸前，收腋，手臂内侧有心经循行，通过练习猿提动作可以使心经血脉通畅；鸟戏主肺，鸟戏主要是上肢的升降开合运动，这些动作可以牵拉肺经，起到疏通肺经气血的作用。当今对五禽戏的学术研究主要在于“三调”(调心、调身、调气)上，也就是通过在不同意境下的心理调节转换，运用前俯、后仰、侧屈、拧转等不同方式的运动，牵拉上、下肢各关节韧带和肌肉，通过多种方式控制气息，调畅气机，使周身形、气、神浑然一体，协调健康发展，这对亚健康状态具有明显的调节效果。但对它的养生机理很少有人论及，本文拟结合藏象学说、经络学说进行新的思考。
       一、五禽戏功法与藏象学说的关系
       (一)五禽戏在调心方面的功效
       心为五脏六腑之大主，心动五脏六腑皆摇。这里的“心”指大脑，说明人的思维活动和情绪变化都能影响五脏六腑的功能。因此，在练习五禽戏时要尽可能排除杂念，做到心静神凝。正如《庄子》中关于“心”的描述一样，如该书的《人间世》篇说：“容将形之，心且成之”；《让王》篇说：“故养志者忘形……致道者忘心矣。”从养生角度可以看出《庄子》的“心”是以“忘”为特征，即庄子所谓的“心斋”和“坐忘”。“敢问心斋?仲尼曰：‘若一志，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听止于耳，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就是排除感官的干扰(无听之以耳)，凝寂心弦的振荡(无听之以心)，静观气机的柔谐。“心斋”和“坐忘”是虚静工夫的两种方式，就其养生而言它们本质上是一致的，都属于气功的调心内容。“坐忘”是古代气功的一种写照，宋代理学家谢良佐说吾常习忘以养生，程颢也说习忘可以养生者，以其不留情也。明代郑宣《昨非庵日纂》中《坐忘铭》篇云：常默元气不伤，少思慧烛内光；不怒百神和畅，不恼心地清凉；不求无谄无媚，不执可圆可方；不贪便是富贵，不苟何惧公堂。调心至虚静时又会带来艺术审美。徐复观说：“庄子所谓道，落实于人生之上，乃是崇高的艺术精神；而他由心斋的功夫所把握到的心，实际乃是艺术精神的主体。由老学、庄学所演变出来的魏晋玄学，它的真实内容与结果，乃是艺术性的生活和艺术上的成就。”由此可看出，“心斋”的虚静功夫所呈现的实际是艺术的人生。那么，怎样达到“心斋”和“坐忘”呢?庄子认为首先要做到“虚”、“静”、“明”，也就是调心。即不为一时之耳目心意所左右，截断意念，敞开观照，这样精神便自由，心灵便充实。五禽戏的调心能达到“心斋”的程度，会带来审美快感，这也是它能够养生的原因之一。
       《素问·灵兰秘典论》说：“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而心主神志与心主血脉的生理功能密切相关。血液是神志活动的物质基础，正因为心具有主血脉的生理功能，所以才具有主神志的作用。《灵枢·本神》说：“心藏脉，脉舍神。”而神通过“面”来体现，即心的生理功能是否正常，可以显露于面部的色泽变化。而虎戏要神发于目，虎视眈眈，这是“眼”的审美需求；鹿戏要神态安闲雅静，意想自己置身于群鹿中，在山坡、草原上自由快乐地活动，这是“神态”的审美需求；猿戏讲究外动内静，欲静则似静月凌空，万籁无声，这是“耳”的审美需求等，这些有利于改变面部色泽。真所谓“心之合脉也，其荣色也。”另外，五禽戏要求舌抵上腭，相当于有氧耐力练习，每戏结束时都有意念放松能起到间接按摩心脏的作用等；五禽戏的各个动作都有不同的加强脏腑的练习，如鹿抵，重在按压肾脏等。“心开窍于舌，肺开窍于鼻，脾开窍于口，肝开窍于目，肾开窍于耳”，在五禽戏中都能得到体现。
       练五禽戏之前有了这样的“调心”，而后逐步进入“五禽”的意境。在练习时会发现有这样的规律：意随形动，气随意行，以此来调畅脏腑，输理气血。也就是用“肢体符号”的概念，囊括人体动作的所有可能，其中每一组动作，针对人体肝、心、脾、肺等部位进行全方位的养护。
       (二)五禽戏在调气方面的功效
       《素问·宝命全形论》说：“人以天地之气生，四时之法成。”人的形体构成，实际上也是以“气”为其最基本的物质基础，由于其具有活力很强的不断运动的特性，所以对人体生命活动有推动和温煦等作用。那么，在五禽戏中是怎样调气，而提高人的生命质量呢?首先，要有意识地注意呼吸调整，不断去掌握运用与自己身体状况或与动作变化相适应的呼吸方法。气的运动有升、降、出、入四种基本运动形式，人体的脏腑是它的运动场所。正确的调气方法能协调平衡各种生理功能，反之则会出现“气滞”。所以，《素问·六微旨大论》曰：“故无不出入，无不升降。化有大小，期有远近，四者之有，而贵常守，反常则灾害至矣。”充分说明了气的基本运动形式。五禽戏的动作编排利用其特点，呼吸和动作的配合有以下规律：起吸呼落，开吸合呼，先吸后呼，蓄吸发呼等，其主要呼吸形式有自然呼吸、腹式呼吸、提肛呼吸等。以鹿抵为例，“身体左转，两掌成‘鹿角’……肘抵靠左腰侧”。靠左腰侧相当于按摩左。肾部，以利于更好地纳气。因为肾主纳气，人体的呼吸功能，随为肺所主，但必须依赖于肾的纳气作用。而肘抵左肾使纳气功能增强，这对于气喘、呼多吸少的病人无疑是一个很好的运动处方。
       (三)五禽戏在调形方面的功效
       五禽戏的动作之形充分考虑了对脏腑的积极影响。在练习五禽戏之前，头身正直，含胸垂肩，体态自然，使身体各部位放松、舒适，不仅肌肉放松，而且精神上也要放松，逐步进入练功状态。“形不正则气不顺，气不顺则意不宁，意不宁则神散乱。”开始练习每戏时，要根据动作的名称含义，作出与之相适应的动作造型，努力做到“演虎像虎”、“学猿似猿”等。以“猿提”为例，“猿钩”的快速变化，意在增强神经和肌肉反应的灵敏性，两掌上提式，缩项，耸肩，团胸吸气，挤压胸腔和颈部血管，两掌下按时，伸颈，沉肩松腹，扩大胸腔体积，这样可加强呼吸，按摩五脏，改善脑部供血。尽管“形”显示于外，但内在的“意”、“神”却通过仿效虎之威猛、鹿之安舒、熊之沉稳、猿之灵巧、鸟之轻捷来体现。另外，每戏还讲究意气相随，内外合一。以“熊运”为例，外形动作两熊掌在腹前划弧，腰腹部同步摇晃，实则要求丹田内气也要随之运使，呼吸之气也要按照提吸呼落的规律去做，以
       达到“心息相依”的要求。这也是各脏腑组织之间相互传递各种信息，在气血津液环周于全身情况下，形成了一个非常协调统一的整体。
       二、五禽戏与经络学说的关系
       (一)任督脉在五禽戏中的运用
       任脉起于胞中，下出会阴，经阴阜，沿腹部和胸部正中线上行至咽喉；督脉起于胞中，下出会阴，沿脊柱里面上行，至项后风府穴处进入颅内。在任脉上共有24穴。本经腧穴主治腹、胸颈、头面的局部病症及相应的内脏器官病症有较好的作用，部分腧穴有强壮作用，少数腧穴可治疗神志病。在督脉上共有28穴。分布于人体后正中线，起于长强，止于龈交。本经腧穴主治骶、背、头项、局部病症及相应的内脏疾病、神志病。而虎戏中的“虎扑”要求屈膝下蹲，收腹含胸，挺膝送髋，后仰，使脊柱形成由折叠到展开的蠕动，尤其是因腰前伸，增加了脊柱各关节的柔韧性和伸展度，这样牵动任督两脉起到调理阴阳、疏通经络、活跃气血的作用。因为人最开始形成的就是脊椎，椎体是人体生命之源，也是人体最大的造血器官，所以当椎体出现问题时，就会造成头晕、头痛、失眠、记忆力减退，也会影响血液的疾病，如贫血、白血病等，严重的还会引起瘫痪。，同时脊椎连带着整个五脏六腑，当脊椎出现问题，脏腑功能也会随之失调。鸟戏的“鸟伸”，身体的后移，左膝伸直，全脚掌着地，右腿屈膝，低头、弓背、收腹……在具体动作中，向前落步时，气充丹田，身体重心后坐时，气运命门，加强了人的先天与后天之气的交流，并且整条脊柱后弯，内夹尾间，后凸命门，打开大椎，意在疏通任督脉之经气，具有振奋全身阴气的作用。
       (二)五禽戏与手三阴阳经的关系
       人体有12条正经，其中有手三阴阳经，手三阴经包括手三阴经，手太阴肺经、手少阴心经和手厥阴心包经。《灵枢·逆顺肥瘦》：“手之三阴、从藏走手。”按照中医经络图，手三阴经的走向是从头到手指，手三阳经的走向是从手指到头。手三阳经是手阳明大肠经、手太阳小肠经和手少阳三焦经的总称。《灵枢·逆顺肥瘦》认为手之三阳，从手走头。尤其手少阳三焦经起自无名指尺侧端，上出于四、五两指之问，沿手背至腕部，向上经尺、桡两骨之间通过肘尖部、沿上臂后到肩部，在大椎穴处与督脉相会；又从足少阳胆经后，前行进入锁骨上窝，分布在两乳之间，脉气散布联络心包，向下贯穿膈肌，统属于上、中、下三焦。其分支从两乳之间处分出，向上浅出于锁骨上窝，经颈至耳后，上行出耳上角，然后屈曲向下至面颊及眼眶下部。另一支脉从耳后进入耳中，出行至耳前，在面颊部与前条支脉相交，到达外眼角。脉气由此与足少阳胆经相接。该经发生病变主要表现为耳聋、耳鸣、咽喉肿痛、外眼角痛、汗出、腮肿，耳后、肩、肘、臂部本经脉过处疼痛等。它们有一定的循环经路，并且每一经脉分别属于一个脏或一个腑。《灵枢·逆顺肥瘦》认为手之三阴，手之三阳，从手走头；足之三阳，从头走足；足之三阴，从足走腹。手三阴经从胸腔走向手指末端，交手三阳经；手三阳经从手指末端走向头面部，交足三阳经；足三阳经从头面部走向足趾末端，交足三阴经；足三阴经从足趾走向腹、胸腔，交手三阴经，这样就构成一个“阴阳相贯，如环无端”的循环路径。具体到五禽戏功法中，体现在手形的多变性上，虎爪、鹿角、熊掌、猿钩、鸟持握固等的运用能不同程度加强手三阴阳经的气血运行。以虎举为例，于形的变化，可细化为撑掌、屈指、拧拳三个过程，两臂的举起和下落，又可分为提、举、拉、按四个阶段，并将内劲贯注于动作的变化之中。眼神要随手而动，带动头的仰俯变化。这个动作看似简单其实展现了手三阴阳经的合理变化，在撑掌、屈指过程中，手阴阳大肠经、手太阴肺经的气血运行得到了加强，同时也整体促进了远端血液循环；在拧拳中，手太阳小肠经，手少阳三焦经获得了更大的“原动力”；在提举中，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会使“原动力”发挥更大的作用。更为主要的是手形的变化会给脏腑带来更好的循环动力，以达到养生之目的。
       三、结语
       (一)五禽戏的各个动作都能有所不同地加强脏腑功能的练习，如鹿抵，重在按压。肾脏等。心开窍于舌，肺开窍于鼻，脾开窍于口，肝开窍于目，肾开窍于耳，都会在五禽戏中得到体现。练五禽戏之前有了这样的“调心”，而后逐步进入“五禽”的意境。练“虎戏”时，要意想自己是深山中的猛虎，伸展肢体，抓捕食物；练“鹿戏”时，要意想自己是原野上的梅花鹿，众鹿戏抵，伸足迈步；练熊戏时，要意想自己是山林中的黑熊，转腰运腹，自由漫行；练猿戏时，要意想自己是栖于花果山中的灵猴，活泼灵巧，摘桃献果；练鸟戏时，要意想自己是江边仙鹤，伸筋拔骨，展翅飞翔。
       (二)在练习五禽戏之前，头身正直，含胸垂肩，体态自然，使身体各部位放松、舒适，不仅肌肉放松，而且精神上也要放松，逐步进入练功态。古人说：形不正则气不顺，气不顺则意不宁，意不宁则神散乱。鸟戏的“鸟伸”，身体的后移，左膝伸直，全脚掌着地，右腿屈膝，低头、弓背、收腹……在具体动作中，向前落步时，气充丹田，身体重心后坐时，气运命门，加强了人的先天与后天之气的交流，并且整条脊柱后弯，内夹尾闾，后凸命门，打开大椎，意在疏通任督脉之经气，具有振奋全身阴气的作用。在练虎戏时，要神发于日，虎视眈眈，这是“眼”的审美需求；鹿戏，练习时神态安闲雅静，意想自己置身于群鹿中，在山坡、草原上自由快乐地活动，这是“神态”的审美需求；猿戏，讲究外动内静，欲静则似静月凌空，万籁无声，这是“耳”的审美需求等，这些有利于改变面部色泽。真所谓心之合脉也，其荣色也。
       (三)经络学说强调阴阳相贯，如环无端的循环路径。具体到五禽戏功法中，则体现在手形的多变性上，虎爪、鹿角、熊掌、猿钩、鸟持握固等的运用能不同程度加强手三阴阳经的气血运行。同时，习练者有意识地注意呼吸调整，不断去掌握运用与自己身体状况或与动作变化相适应的呼吸方法。气的运动有升、降、出、入四种基本运动形式，人体的脏腑是它的运动场所。正确的调气方法能协调平衡各种生理功能，反之则会出现“气滞”。五禽戏的动作编排利用其特点，呼吸和动作的配合有以下规律：起吸呼落，开吸合呼，先吸后呼，蓄吸发呼等，其主要呼吸形式有自然呼吸、腹式呼吸、提肛呼吸等。虎戏中的“虎扑”要求屈膝下蹲，收腹含胸，挺膝送髋，后仰，使脊柱形成由折叠到展开的蠕动，尤其是因腰前伸，增加了脊柱各关节的柔韧性和伸展度，这样牵动任督两脉起到调理阴阳、疏通经络、活跃气血的作用。
       [责任编辑 阎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