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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酸]我不是小姐
作者:童树梅

《中华散文·我的故事》 2007年 第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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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我从大学毕业后才明白“毕业就是失业”这句话的意思,一转眼奔波好几个月了,可就是找不到一份合适的工作,真是愁死了。
       一天,我看中了一家公司,公司雄厚的实力、丰厚的报酬、颇具潜力的发展前景让我怦然心动。当然招聘竞争也非常激烈,幸运的是我使尽浑身解数总算杀到了最后一个关口:等待总经理的面试。可是就在我们几个应聘者七上八下地等待总经理召见时,出来一个气度不凡的女人,说她是总经理助理,总经理临时有事,今天没空给大家面试,明天再说。
       回到租来的小屋里,我的心一刻也不安宁:明天的面试将会是怎样的刁钻刻薄呢?现在的面试越来越花样百出,那些掌握打工者们命运的家伙总喜爱捉弄打工者,还自以为别出心裁……
       我正胡思乱想,手机响了,一听正是那家公司的女助理打来的,说明天不面试了。我心一惊,却听到那女助理又说:“不面试的原因是因为你被总经理录取了!”
       我一听心花怒放,忽又想起什么,问:“请问为什么不面试了呢?”那助理一笑,说:“因为总经理已面试过你们了——你们看不到他,他可在暗中观察你们很久了。对了,总经理让我告诉你今晚八点务必赶到怡情大酒店512室,他在那儿等你。”
       我一听惊讶地问:“到那儿干什么?有事吗?”
       那助理一听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说:“他是个男人,你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你说干什么?真是个雏儿!对了,晚上打扮得漂亮点儿,性感点儿,总经理就爱性感的女孩子。”说到这里她就挂了电话。
       敢情是这么个面试啊?我想骂、想喊、想哭,可最后还是含着眼泪打扮起来,还得打扮性感点。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得挣钱养活自己、报答家人啊!这几个月找工作的辛酸真不是人能受得了的,回想一下都让人胆寒!
       时间快到了八点时我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了门,招手打的直奔怡情大酒店。路上正心事重重,车停了,一看却不是怡情大酒店。我惊讶极了,正要问,却见那司机一脸色迷迷地凑了上来,口里还直喊:“我说小姐,在你去做大生意之前先跟我做个小生意吧。说,多少钱?”
       我吓了一跳,随即明白过来:这家伙把我当做做那个的了!我顿时又羞又怕,说:“你想干什么?快带我回去……”
       那司机却一个劲地一边疯言疯语的一边动手动脚。“啪”的一声,他那张歪曲的脸上狠狠地挨了我一巴掌。这下子把他打愣了,然后一下子疯了,抡起拳头没头没脸地打我,一边还骂:“妈的,还装清高,清高就不要做鸡啊,竟敢打老子。老子打死你、打死你!”
       我给打得都要死了。幸亏有人经过,我拼命地喊“救命”,那家伙才不得不放了我,然后一把把我推出车外,扬长而去。
       我趴在地上好半天才回过气来,蹒跚着又打了个的,这回不是去那怡情大酒店,而是直接回了小屋——我不再去大酒店并不是因为给打得衣着不整难以见人,而是决定不去了。这一打把我打醒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尊严更可贵的了。
       第二天一早我正发愣该到哪儿再找工作的时候手机又响了,又是那女助理。她在电话里大声说:“祝贺你,你被本公司正式录取了,请立即来上班。”
       我再一次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地问:“可……我昨晚并没有去面试啊……”
       那女助理开心地大笑起来:“正是因为你没有去面试公司才会录取你啊。昨晚几个女孩子里只有你没有去怡情大酒店。”
       我还是不懂,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那女助理说:“好吧,我告诉你实情。我根本不是什么总经理助理,总经理是我的老公,我总不能把个狐狸精放在我老公身边吧,所以昨晚试了一下……”
       放下电话我不知是庆贺还是感到羞辱,不知是笑还是哭。到处是陷阱,到处是机关,又有谁真正体谅这天底下打工者的酸甜苦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