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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谈]情为何物
作者:朱 辉

《长篇小说选刊》 2006年 第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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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人说,世界上的事变来变去也就无非几样:男的爱女的,女的爱小的,小的爱糖。
       刚听到这种说法时我哑然失笑,但细细一想,他说得不错。男的爱女的,这是爱情;女的爱小的,那是亲情;小的爱糖,不但是因为小儿嘴馋,那糖同时也意味着一种满足感和安全感,有家的孩子才算是泡在蜜罐里——人世间最基本的关系大致也就是这样的了。
       这当然是一种简约化的人生模型,难免招致诘问。实际上,男的爱女的,可他爱的却不见得是他妻子,也许,他爱的女子注定成不了他的老婆,他和别人结了婚;或者是,他有了曾经爱过的老婆,却又不幸爱上了别人的妻子……这里面相当复杂。女的天生爱小的,这是天性,但小的不光需要母爱,也需要父爱,假如女的不幸丢掉了丈夫,或者是她爱上了别人的丈夫,那她的孩子面临的问题可就比没有糖吃要严重得多了。
       说到底,计划不如变化,而变化又不如造化,因此,我们的情感、我们的人生要比任何模型都要复杂一些。这种断裂、关联、错位,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迷惘、困顿和痛苦,却给作家带来了展示的机会。
       我们都知道,动物只在某个特定的季节里才会发情,其他时间,它们几乎“不辨雌雄”;而人类则不同,我们几乎随时随地都会受到情爱的牵引:这无疑也是人与动物的关键性差别。
       可以说,爱和情乃是人类生活的主体。
       初恋是神秘的。作为一个书写者,我对此特别着迷。她的缘起我们不必追问,但她的结果却基本趋一:初恋基本上不能走向婚姻。正因为此,她不断被我们美化,扩张,甚至渗透到现实中来。作为我们置身其中的婚姻生活的对比,她历久弥新,熠熠生辉。初恋,初夜,“初长篇”,我的第一部长篇以初恋为对象,在我看来,顺理成章。
       小说也许需要宏大叙事,但日常生活和普通情感其实更为重要。小说不怕“小”,就怕你写不好;小说也需要大,但如果所谓的的“大”和“阔”是不真实的,是谎言,那么我宁可从小处着手。你说不出真话,或者你不说真话,那我看不说也罢,免得遗笑后人——更可悲的是,笑都没人笑,因为书找不到了。
       突然就想起台湾歌手邓丽君来了。据说,大陆的许多重要歌手,如田震、那英、陈明等人都曾深受影响。以唱功卓立于歌坛的王菲甚至还整盘翻唱过她的歌曲。这是为什么?
       因为邓丽君是细腻的。她从唐诗宋词中走来,蝴蝶般穿梭于柔情之中,浅浅吟唱。她幽怨,体贴,百转千回。她之所以在上世纪80年代让大陆人耳朵一震,是因为她续接了唐诗,尤其是宋词的传统。专注于情,未成曲调先有情,对一个歌手来说,足够了。对一部小说来说,也许也够了吧。
       当然还要写得好。
       这部书是给一部分人准备的。如果你追求金戈铁马,漫卷红旗,那你不要打开它。它的伴侣应该是一杯茶,一支烟,柔和的台灯笼罩着你。
       话虽这么说,但能有更多的人看到这部书,我还是很高兴。感谢江苏文艺出版社的朋友们。感谢《长篇小说选刊》。他们能看中它,我很感谢。这是我的第一部长篇,也是第一次被他们转载,我不能假装不高兴。
       2006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