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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象杂记]另类买椟还珠
作者:冯小丫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8年 第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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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人有卖其珠于郑者,为木兰之柜,薰以桂椒,缀以珠玉,饰以玫瑰,辑以羽翠。郑人买其椟而还其珠。——《韩非子·外储说左上》
       陶工参加申报高级职称继续教育培训,上面通知培训费480元,报到时实交533元。问为何多交53元,收钱的人说,买书的钱,自愿的,你也可以不买。陶工疑惑,见给他的一个袋里有两本书,掏出一看,上下两册,作者是他们部门领导,忙噤声。无聊时翻读,见简介说,作者“披阅十载,增删五次”,不禁肃然起敬;再翻内容,味同嚼蜡。培训结束,天转热,收拾行装,外套无处放,见装书的塑料袋子,遂取出书扔进垃圾桶,把外套装入,然后打道回府。
       老爷子中秋前移驾城里局长儿子家,见儿子储藏室琳琅满目,问你要改行开杂货铺吗?儿子说,这是人家送的月饼,有的还不收呢。老爷子感叹:这是月饼吗?月饼怎么也跟我的孙女一样花里胡哨,叫爷爷不敢相认了!见其中一件形如明清提篮,精雕细琢,古色古香,叩之呈金玉之声,煞是可爱,不禁摩玩不已。儿子说,爸爸好眼光,这月饼盒手工制作,木料为黄花梨,厂家总共只生产88件。老爷子掀开盖子,把里面的珠宝参茸和月饼悉数掏出,说,这些还你,篮子归我。
       范小进大专毕业找不到工作,值村委换届,遂产生竞选村委委员的念头。但竞争这小乌纱须经村支书点头,于是决定忍痛割爱把珍藏多年的80版猴年邮票孝敬给支书。不巧支书外出,其老婆在家,听人说该老婆垂帘听政,心想找皇上不如找皇后,遂恭敬呈上装有珍贵邮票的盒子。支书老婆喜开眼笑,关上门打开盒子看里面是戒指还是项琏,但见到的是两张旧邮票,大怒:这小子竟敢戏弄老娘!忽见盒子非常漂亮:里衬锦缎,合上,呈心型,光彩烨然,揣测这小子要孝敬的就是这宝物。遂将邮票扔了,“宝物”收藏在箱底。
       单位分到一个市个人先进名额。领导在会上说,“评先”的具体方法是:行政会议提名——候选人述职——群众投票。行政会议提的两个候选人,一是领导本人,二是印刷工黄东,这完全符合候选人提名绿叶陪衬红花的基本原则。在评选大会上,领导述职洋洋洒洒了近一个钟头;黄东只结结巴巴了一句:我,我只是个陪,陪房的,肯定吃,吃个鸭蛋……哄堂大笑中,不知谁尖叫了一声:请投给平儿一票!唱票第一张,黄东这“陪房的”鸭蛋就被打破,计票显示,黄东以多三票的微弱优势,颠覆了历次选举没有悬念没有冷门的结果。
       丈夫出差回家,妻子偷偷翻检行囊,看是否有长发丝口红印香水味之类的违禁物品,结果一无所获,很扫兴又很高兴。忽见一袖珍电话簿,翻翻,从里面掉下一纸片,见是一张彩票,不以为意,因为丈夫是铁杆彩民,这纸头到处都是。心想这簿儿倒从未见过,里面又记满号码,姓名大都陌生,闲时打打看是否藏香匿艳,逐藏起。晚上丈夫看电视,突然冲进卧室,找不到电话簿,大急。妻子说,又不是你老婆丢了,你急什么?丈夫说,里面有刚才开奖的彩票,中奖了!妻子吓了一跳,忙满地寻找,却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到朋友家玩,见他橱柜里陈列着名酒,有国酒茅台五粮液,有我说不出名字的洋酒。惊问他什么时候偷偷阔了。朋友笑着说,全是假的。问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冒牌货,他笑而不答。临行慷慨赠我数瓶,说,也让你在视觉上跻身中产阶级,酒千万别喝,不过包装和瓶子可能是真的,起码可以乱真。遂拿回家去,又担心哪位酒中仙驾临,乘我不备祸从口入,于是把酒液倾入抽水马桶(我家马桶至少半年不用消毒了),把包装盒和空瓶摆在橱柜。顿时自我感觉良好,想我不只是中产阶级,已跻身有钱有闲的阶层了。■
       【惠浩浩荐自《喜剧世界》2008年2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