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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文学]《我的安东妮亚》中的对比手法评析
作者:朱德芬

《文学教育》 2008年 第0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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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拉·凯瑟经常被看作内布拉斯加小说家,因为她以此而闻名。《我的安东妮亚》即是这样一部小说。小说中的人物包括了波希米亚人、俄国人、匈牙利人、瑞典人和挪威人,他们都远离了自己的故乡来到一片未被开垦的土地开始新的生活。通过一个主要人物吉姆的叙述,小说讲述一位波希米亚姑娘安东尼亚感人至深的奋斗并终于在大草原中建立起一个家的历程。一般认为“思乡”是该小说一个重要的主题。确实,正如斯蒂芬妮在该书前所介绍的那样,在小说成书的年代,“在茫茫的大牧场上住泥窖屋的时代已经过去。打谷机已经代替了她童年时代用马拉的农具,她和吉姆都曾经那么热爱的乡间剧场也被遍布美国的电影院所代替”。这一切使得小说充满了对过去的怀念,浓浓的“乡愁”。
       薇拉·凯瑟用于表现这一主题的技巧很多,其中一个重要的手法便是对照。“并置对照法是现代小说创作中普遍使用的技巧之一,主要是指通过将看似互不协调的各种成分摆放在一起,让读者从中体会并形成自己的认识”(袁晓军,李旭)。不少读者都注意到了《我的安东妮亚》中大量的使用了人物并置对照法,但实际上小说人物的对照外还有其他方面的对照,这是本文试图深入发掘的。
       一、男人和女人
       《我的安东妮亚》中,除了作为叙述者的吉姆,其他的男性人物都显得比较模糊。相比之下,作者对女性人物的刻画是占支配性地位的。安东妮亚的父亲什默德先生本来在故土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但是因为妻子的愿望来到了美国;在吉姆的家里,是他的老奶奶忙里忙外负责各种巨细事物(除了博登先生的使她深受打击的时候)。其他的女性人物像安东妮亚、莉娜和婷莉,则都为了担负起家庭的担子而牺牲了自己的利益。莉娜建立了自己的事业,实现了使母亲住大房子的诺言;而安东妮亚,她在她父亲死后表现出来的勇敢与她哥哥对她的利用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的安东妮亚》中的男性人物不仅显得模糊,他们的存在本身似乎就对女性人物有巨大的依附性。吉姆对安东妮亚的依赖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是安东妮亚拉着他的手带他来到他们后来经常玩耍的峭壁上。她是“一个无拘无束的充满自信的女孩”,“她对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看法,而且很快就让别人也知道她的看法”。吉姆的第一次重大突破——打死一条响尾蛇——是在安东妮亚的鼓励之下完成的;吉姆在毕业典礼上作了自己有生最卓越的演讲,得益于他写讲稿的时候想到了安东妮亚逝去的父亲;直至后来他去了林肯,直至再后来很长的时间,安东妮亚对他的影响都是巨大的。吉姆告诉安东妮亚:“你知道吗,自从我离开之后,我想到你的时候比我想到这个世界上其他任何人的时候都多。我想你做我的爱人、妻子、母亲或姐妹——对一个男人来说女人可以成为的任何人”。这是吉姆对安东妮亚的依附。什默德先生也深深依恋他的女儿,沉默寡言的他第一次见到吉姆就无比诚恳地希望吉姆“教教安东妮亚”。在故事的最后,安东妮亚的丈夫也向吉姆透露了他对妻子深切的感激和依恋。
       以上可见,老博登太太,安东妮亚及其他的女性人物,她们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女性的含义。她们实际上变成男性能够投靠的所有一切——他们寻求鼓励寻求安全的地方,他们累了可以歇息的地方,这也就是“家”。
       二、乡村和市镇
       内布拉斯加当其时是一个偏远的未被开发的小村庄,这个小村庄甚至无法给当地的人们一个“真正的圣诞节”。然而吉姆在这里度过了他最快乐的时光,直至他和他的祖父母搬到一个叫“黑鹰”的市镇。乡村和市镇的对比也深刻地传达了故事的“乡愁”主题。首先我们看到,吉姆在讲述有关村庄的事情是,语气里是充满了温柔和平静。
       “在一块丘地的田野上,一把犁被留在了地里。远处地平线上的光线使犁显得很大,它在落日之前屹立着。它整个儿——把,榫,铧——都落入了太阳这个大圆盘里面,黑与红的对比!这是一幅英雄史诗般壮丽的图画。”
       可以肯定这样的日落不同于市镇里的日落。乡村的天是蓝色的,草是“大片大片”的。在老博登太太的小园子里,南瓜、马铃薯、獾和其他生物相处融洽。活泼的小兔子,铜红的草,一年四季都在变换的颜色对吉姆和安东妮亚来说曾经如此地熟悉。乡村里的冬天是严寒而漫长的,但绝不无聊。甚至有一次,在完全不去市镇购物的情况下,博登一家度过了一个极为难忘的圣诞。
       相比之下,黑鹰镇显的沉闷得多。对吉姆来说,从窗口能够望到的一条小河是“对失去的乡村自由的唯一补偿”。而对于老博登太太来说,她唯一的安慰是幸好她还能与哈林一家为邻。尽管酒馆里面时常会有黑人歌手,也不时有意大利人的歌舞表演,但大部分时间吉姆都沉浸在自己的寂寞里。他所做的只是“放学之后在操场闲荡,或去邮局取信,又或是在雪茄店铺听人们闲话”。“城里的冬天漫长而毫无生气,无聊又烦人”。安东妮亚对市镇的感觉同样如此。可以说正是这种相同的感觉把他们联系在一起的。尽管安东妮亚似乎曾经对市镇着迷过,但正如她在小说的最后对吉姆所说的:“我在城里从来都没有真正快活过,孤独得要命。我喜欢呆在温柔可亲的土地上,每个草垛每棵树我都认识”。她意识到了她对“老地方”的爱。
       市镇和乡村的不同也表现在镇里人和乡下人的不同上。小说对卡特夫妇的描述颇具讽刺性。卡特是个放债者,“他和卡特太太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争吵,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要分开”。卡特设计占有安东妮亚但没有得逞。他的结局是他杀死了自己的妻子之后自杀,“因为憎恨”,也“为了十万块钱”。想到乡村里的人们怎样互相扶持我们会不由这种对比的强烈,乡村变成城镇的过程也同时改变了人们的道德。安东妮亚问吉姆他是否学会喜欢大城市的时候吉姆没有回答,但在他的心里,内布拉斯加的那个小村庄作为永远是他的家乡,不仅是地理意义上的,也是精神上的。因为他时常都想起那里“铜色的河流,那里的木棉树和海洋般的草原”。在那个农庄厨房里,她的老祖母在烤着姜饼;那里的人们真诚而简单地生活着。
       三、现在与过去
       《我的安东妮亚》有强烈的时空感。小说在写每个人物之前都会有关于他们的过去的叙述。似乎每个人身后都有一段传奇般的故事,而这些过去又如此强烈的影响着他们的现在。实际上,整个故事所围绕的也是“过去”,讲的是一个“作者”和吉姆很久之前认识的一个女孩——安东妮亚。这种“回忆”的意味本身就使“乡愁”这个主题显得很突出。
       读者会发现聚在一起回忆过去和谈论过去是书中人物的一大嗜好。俄国人帕维尔和皮特的故事是在皮特死后被传出来的。这是一个关于一个婚礼的故事。两个人在参加完一个婚礼之后护送新人和其他客人回家,在路上被一群饿狼追上,两人为了活命把新娘子推下去喂狼了。这件事使他们被迫永远地离开了自己的家乡也使他们余生都生活在痛苦中。而对安东妮亚的父亲什默德先生来说,他之前作为一个受人尊敬的小提琴手跟悲惨的现状也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无法接受这种改变最后终于自杀。吉姆觉得他是死于“思乡”。安东妮亚也从来没有忘记过去,她的家,她的父亲。一只小虫会让她想起家乡的某个乞丐,一朵花会让她记起她的父亲。当然,吉姆也从来没有忘记他的过去。他在林肯接受一个牧师学者的训教的时候,他说尽管他钦佩老师的学问,但他知道他自己不会沉浸在这种没有个人联系的东西里面。
       “当我对牧师展开在我面前的景象充满向往的时候,我的注意力会一下子跑到别处。我突然发现自己在思想那些属于无限的过去的地方和人。他们现在变得简单而清晰,一如那张落日里的犁。”
       作者在表现过去的美好的同时试图说明,回想过去并不等于活在过去。对于安东妮亚和吉姆来说,他们珍惜过去,然而他们并没有停止向前。“生活是不可能静止的,即使在最僻静的乡村里面也不可能”。但是没有过去就没有现在。安东妮亚怀着感激去回想她在黑鹰镇所遭受的不幸和背叛。所以吉姆说:“记忆就是真实”。安东妮亚也说:“我想每个人都会想起过去,即使是最快乐的人也一样”。重要的是,有些东西即使是时间也无法改变的。“不管失去了什么,安东妮亚从来没有失掉对生活的爱”。
       综上所述,在《我的安东妮亚》当中,作者成功的运用对比的手法鲜明地体现了故事最重要的一个主题之一——乡愁。本文仔细的评析了男人和女人,乡村和市镇,过去和现在等几组对比,以期引起读者对此的注意和兴趣。要说明的是,该小说中作者还运用很多其他的写作技巧,而且这样一部深刻的小说,“乡愁”远远不能概括它所有的主题。
       参考文献:
       1、Willa Cather. My Antonia with an Introduciton by Stephanie Vaughn. Bantam Books, 1994.
       2、甲鲁海.“从《我的安东妮亚》看薇拉·凯瑟的西部情节”[J]. 山东行政学院山东经济管理干部学院学报, 2001年06期.
       3、袁晓军,周一兵.“论薇拉·凯瑟《我的安东妮亚》的人物小说创作风格”[J]. 东北师大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年04期.
       4、袁晓军,李旭.“凯瑟《我的安东妮亚》中的人物并置对照法[J]. 天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年05期.
       朱德芬,女,华南师范大学南海学院英语系助教,研究方向为文艺理论,翻译理论与实践。曾在各级期刊上发表论文数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