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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研究]秦观词艺术特征探究
作者:罗 伟

《文学教育》 2008年 第0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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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中国词的发展产生了重大作用的作者——柳永,其词完全脱离了《花间》的风格,他的慢词长调,篇幅容量大,文长于铺叙,一改唐五代以来词坛上小令独霸天下的格局,但在某些词作中也表现出了形式结构较疏散拖沓,语言俚俗,在表达上又过于直露,缺乏了士大夫创作的情韵幽长。王灼就曾批评柳永:“唯是浅近卑俗,自成一体,不知书者尤好之。予尝以此都下富儿,虽脱村野,而声态可憎。”(王灼《碧鸡漫志》)
       小令是词中的前辈,词的最初形式应该是从小令开始的,在柳永之前,词以小令为主,小令的特点就是短小明快、精炼,所以炼字对于小令来说就更为重要。秦观则把小令的作法引入到长调的创作中来,以其长处弥补慢词创作中的不足之处,较柳永的慢词长调更含蓄优雅,和婉醇正。如名作《八六子》(依危亭),此词是一首怀人之作,此时他功未成名未就,回忆起以往与佳人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所以不能不引发了一番感慨。“倚危亭”三句周济称为“神来之笔”,点明了词眼在于一个“恨”字。把自己的离愁别恨比喻成眼前实物,“萋萋刬尽还生”不仅直接写出了“恨”还把“恨”的绵延不尽展现在读者面前,强烈的表达了作者无法抑制的凄苦心情。回忆起与佳人分手时的地点和景物“柳外”、“水边”时作者采用了感情直接抒发的方式。一个“暗”字道出了自己此时的愁之深,恨之切,且无从排遣。下片没有接着描写两情的缠绵,先责怪老天,“无端”的妙用在于词人把对情人的思念之情归于天之罪,但真的是在埋怨上天吗?表面上看似平淡而其中韵味深远幽长。回忆到“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昔日的欢娱是如此令人向往,但今日那些柔情蜜意,随流水远去,往日花前月下的琴声不能再续,所赠翠绡已经褪色失去芬芳。但词人只能无奈一叹。“那堪”二字在“怎奈向”的基础上用景语抒情,词人渲染了凄迷,朦胧的情境,“片片飞花弄晚,濛濛残雨笼晴”二句互文,一“弄”一“笼”,音韵和谐,工于炼字,“飞花”和“残雨”的意象凄苦,意蕴伤感。词尾一句由杜牧的“正消魂,梧桐又有移阴”脱化而来,这一句用眼前实景陡然煞住刚才的回忆,这声啼叫是词人说不尽的情与恨,含蓄凝练,韵味深长。词末不待情思说尽而结以景语,较之柳永《雨霖铃》结句“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于谁人说”的直露,更含蓄而有余味,而整首词,语言清丽淡雅,对仗工整精美,而无斧凿之痕,锤炼而不失本色。故而冯煦评论少游词说:“少游词寄慨身世,闲雅有情思,酒边花下,一往而深,而怨悱不乱,悄悄乎得小雅之遗。后主而后,一人而已。”(《蒿庵论词》)
       宋人蔡伯世指出:“苏东坡辞胜乎情,柳耆卿情胜乎辞,辞情兼称者,唯秦少游而已。”如他写于后期的名作一首《踏莎行》,此词较之于他早期表达闲愁离恨之词,寄寓更多贬谪的苦楚和对自己前途未卜的一种忧伤和不安。词人被贬湖南郴州而陶渊明在《桃花源记》中所写到的武陵也在湖南,故而词人说“桃源望断无寻处”,此句也与前两句中的情境相符,雾气弥漫,朦胧迷茫,在作者看来一切美好的事物终将是泡影,留下的只是内心的破灭感受。此时况且词人的境遇是被一贬再贬,客居他乡的孤馆之中,没有家人伴随,没有亲友关怀,这对于感情纤细敏锐的词人来说已经是难以忍受的,而一句“杜鹃声里斜阳暮”又静中有动的把词人满怀的凄苦和忧愁融入了哀怨的杜鹃啼叫声中。下片运用了“驿寄梅花”、“鱼传尺素”两个典故,点明了自己怀念佳人亲友之情,而且感情是如此之沉重,全体现在一个“砌”字上,密密匝匝的悲苦离恨无法抑制又无法排遣,最后却是以两句看似无理之问结束全词,而正是这两句却是苏轼最欣赏的,这两句反映的是地理位置的现实,词人却用了“幸自”、“为谁”之语,他对这种自然如此的天地山川之貌的发问看似无理,实则说明了那是深沉悲痛的人才能有如此之问。
       全词即写了内心的破灭之感,也写到了显示中自身的哀伤悲慨,情中生景,景中生情,最妙的是最后一句的无理之问,将现实的形象与无限的情意既融合又烘托出情意之沉重,做到了情韵兼胜。正如冯熙说:“他人之词,词才也。少游词心也。得之于内,不可以传。”(《蒿庵论词》)
       罗伟,河北张家口教育学院宣化分校中文系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