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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文研析]《孔雀东南飞》中人物悲剧之我见
作者:张万库

《文学教育》 2008年 第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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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国古代最优秀的民间叙事诗《孔雀东南飞》描述了恩爱夫妻焦仲卿和刘兰芝被活活拆散、逼死的过程。该诗感人肺腑,发人深思。许多评者认为这是一部催人泪下的爱情悲剧,焦母是蛮横无礼的封建家长,刘兄是典型的市侩,他们是制造这出悲剧的罪魁祸首。笔者认为,这样理解失之偏颇,没能把握人物丰富而复杂的性格特征,没能深刻领悟作者的创作意图。该诗除了悲剧人物焦仲卿和刘兰芝外,焦母、刘兄、刘母都是封建礼教的牺牲品,都是受害者,他们自觉或不自觉地把仲卿、兰芝推向了悲剧的深渊,同时也为自己带来了悲惨的结局。
       首先,焦母是一个悲剧人物。我们且不说她失去了一个美丽、贤淑、能干的媳妇,儿子“自挂东南枝”无疑对她是个巨大的打击,此后生活的凄凉是不难想象的。兰芝、仲卿的爱情悲剧一定与她有直接关系,但细加分析,她驱遣兰芝的原因是“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兰芝的行动不合乎“大家子”儿子的门第、身份,推而广之,就是不合乎封建礼教。为了维护封建礼教,她顾及不了媳妇的贤淑、美丽,顾及不了儿子的百般劝阻,一意独断专行,自始至终没有料到拆散这对恩爱夫妻的严重后果,以至于在仲卿向她诀别时,还用“慎勿为妇死”来开导儿子,用“东家有贤女,窈窕艳城郭”来哄骗儿子。焦母的悲哀正在于她用一套严格的封建礼教维护着自己的权威,以家长的身份为儿子遣“野妇”,对于兰芝的美德,仲卿夫妇的爱情,毫无认识和同情。她不是要有意摧残这两朵爱情之花,是封建礼教吞噬了她的灵魂,她的极端蛮横不是无“理”,恰好是死守封建礼教这个“理”的外在表现。她一步步地把贤媳孝子逼向绝路却全然不知,一步步把自己引入绝境却全然不晓。封建礼教遮住了她的双眼,拆散了她的家庭,漫长的岁月里只会有孤灯白璧陪伴她,她是最大的受害者。
       其次,刘兄失去了亲妹妹。刘兄和兰芝的手足之情不可能没有,可悲的是送妹妹上路的竟是他短短的几句话。沈德潜评论刘兄的话是“小人但慕富贵,不顾礼仪。”笔者不敢苟同。作为刘家家长式的人物刘兄,他的台词虽然不多,但意蕴相当丰富:“作计何不量!”道出了封建家长的权威,高高在上,教训人的口吻;“先嫁得府吏,后嫁得郎君,否泰如天地,足以荣汝身。”道出了封建社会的择夫标准——夫贵妻荣。从“足以荣汝身”中可见刘兄是为妹妹着想,不单是自己“但慕富贵”;“不嫁义郎体,其往欲何云”《教学参考》分析其弦外之音是“难道要我养你一辈子吗?”,对此观点笔者也不敢苟同,勤劳的刘兰芝完全可以自养,刘兄的弦外之音理解为“难道要在我家里呆一辈子吗?”更为合理。刘兄不能让已出嫁的妹妹在自己家里长期呆下去,因为这是不合乎封建礼数的。由此看来,刘兄只是想以家长的身份,尽快替妹妹找一个合适的夫君,从而维护刘家的面子,慕富贵的因素不占主要。他无意驱遣妹妹,更没有想到会致妹妹于死地。出现这种意想不到的后果,除了他性情暴如雷的个性特征使然外,更重要的是他严格地按照封建礼教处事造成的。他并不是“不顾礼仪”,而是严格的遵循封建礼仪。
       综上所述,焦母、刘兄、刘母,他们和兰芝、仲卿一样,都是封建礼教的牺牲品,都是悲剧人物。从“两家求合葬”的行动中可以看出他们对自己的行为带来的后果都后悔不已,想通过合葬来了却这对恩爱夫妻的心愿,这举动无疑是善良的。作者写此文的目的就在于通过焦、刘两家的错误做法带来的严重后果,警告后人“戒之慎勿忘”。这和莎士比亚的剧作《罗密欧与朱丽叶》的主旨是十分相近的。因此,那种简单地把焦母理解为顽固不化,把刘兄理解为见利忘义的反面人物,把课文单纯归结为爱情悲剧,实在有点偏激,它应该是一部封建礼教下的众生悲剧。
       张万库,甘肃省镇原县三岔中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