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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研究]柳宗元的写景抒情艺术
作者:王 毅

《文学教育》 2007年 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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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宗元,“唐宋八大家”之一,其文学创作十分丰富。特别是“永贞革新”失败以后,他被贬往南荒之地,长期的谪居生活为他提供了游记创作的源泉,《永州八记》不仅真实记录了他当时的心态,而且实现了写景抒情的高度融合,为后人推崇。也正因如此,柳宗元被公认为山水游记最高成就的体现者。
       《永州八记》一方面再现了优美的山光水色;更为人称道的是,他把自己的坎坷遭遇和愤懑的心情编织进去,图景中时时浮现自己的身影。景中所寓之情,有明有暗,因时因地而异。笔者试结合原文作一初探。
       在写景的基础上直接点化其情,这是柳宗元最常用的手法。在其游记中,最大的特点是物皆著我之色彩,呈现了有“我”之特色,柳宗元均能随物赋情。他有时用景象征其人格,如在《始得西山宴游记》中作者写道:“则凡数州之土壤,皆在衽席之下,尺寸千里,攒蹙累积,莫得遁隐;萦青缭白,外与天际,四望如一。然后知是山之特立,不与培塿相类。”用特立之山的形象说明自己不屑与群小为伍的磊落情怀;有时作者用景点明其人生际遇,如在《钴鉧潭西小丘记》中,作者在描述了小丘的美景之后,直接发出这样的慨叹:“噫!以兹丘之胜,致之沣镐鄠杜,则贵游之士争买者,日增千金而不可得,今弃是州也,农夫渔夫,过而陋之,贾四百,连岁不能售。”读者很容易把这段议论看作是作者对自己的不平之遇的愤怒呼声;他有时借景点染自己的喜悦之情:如在《至小丘西小石潭记》作者描绘了潭中之鱼:“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而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文字表面上写鱼之乐,这实际上就是作者暂时忘怀得失的精神写照。柳宗元凭借着高超的摄取能力,一方面他描绘了山水的逼真之态,另一方面,他视山水为有生命力的东西,并灌进自己强烈的生命体悟,达到一种物我两化的境界。
       但是,客观地讲,在其《永州八记》中,有些篇幅,虽是写景,但其情较隐,表达得比较含蓄,需要读者结合作者的身世加以揣摩,方能体味作者的良苦用心,体味其言外之意。如在《钴鉧潭西小丘记》中:“梁之上有丘焉,生竹树。其石之突怒偃蹇,负土而出,争为奇状者,殆不可数,其嵚然而下者,若牛马之饮于溪;其冲然角列而上者,若熊罴之登于山。”此段表面在写石头,但我们可以这样设问,此处石头应该很多且姿态林立,但作者为什么只写这些负土而出的峥嵘之石呢?原来作者在这些石头中寄寓了自己不甘埋没,富于反抗的精神。再如《钴鉧潭记》中,作者先交代了潭的位置和积水成潭的过程,“钴鉧潭在西山西,其始盖冉水自南奔注,抵山石,屈折东流;其颠委势竣,荡击益暴,啮其涯,故旁广而中深,毕至石乃止,流沫成轮,然后徐行。”这迂回曲折的积水成潭的过程不是象征了作者坎坷经历吗?谪居柳州的柳宗元,有着双重身份,作为政治家的柳宗元,血雨腥风已经让他噤若寒蝉,正如他所说:“居是州,恒惴栗”;作为文学家的柳宗元,他有“不平则鸣”的天性,因此,那些讳莫如深的思想体历可能借助山水表达出来,只是表达的分寸感有所不同,有些是含蓄而深奥的,需要我们多加体会。
       总之,在极其经济的笔墨中,柳宗元借游览山水,或显或隐抒发了其对生活的热爱,对现实的不满,排遣其蛰居的苦闷,“居夷”之忧烦,以多样的艺术手法,实现了“牢笼百态,挫物于笔端”。
       王毅,江苏南通高等师范学校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