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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者]《登幽州台歌》中的“古人”“来者”究竟指谁
作者:袁富祥 许 政

《文学教育》 2006年 第1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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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诗句“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是妇孺皆知的名句。尽管如此,仍有许多读者不能确知诗句中“古人”“来者”的具体指代,而教科书只笼统的把他们诠释为“前代的明君贤士”“后世的明君贤士”,误导了不求甚解的读者。事实上,《登幽州台歌》中的“古人”“来者”是确有所指的,要想知道他们指谁,应从了解这首诗创作的背景入手。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在时代风气的感召下,陈子昂从少年时期起胸中就激荡着报国之志。“感时思报国,拔剑起蒿莱。”686年,陈子昂主动请缨,负剑北征,随唐朝大军讨伐匈奴,这次北征终因匈奴的闻风而逃而使陈子昂的报国之志难以施展。
       696年的夏天,陈子昂又随武则天的侄儿建安王武攸宜东征契丹。因各种原因,得罪了建安王武攸宜,他利用权势,蛮横地把陈子昂由幕府参谋降为军曹,只能在军中监管文书。于是,陈子昂的宏图大志再次搁浅。
       报国无门,壮志难酬的陈子昂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幽怨,每当想到此身恐怕再难有报国之机的时候,这种幽怨就会被发酵,充盈在他的心胸。无所事事的时候,作为诗人,他只有把这些幽怨和对开明盛世的向往全部溶解在他的诗歌里。“英雄失路,满衷悲愤,即是佳诗。”
       唐朝大军与契丹博弈在现在的北京附近,此地是古之燕国的辖区,历史上曾有许多明君贤臣在这片土地上大展宏图。遭受压抑,终日默默的陈子昂,有一天骑马出了蓟城,登上蓟北楼。遥想千年的明君贤臣在此纵横决荡的壮举,慨然仰叹,写下了《蓟丘览古》一组七首诗。全诗一共提到三类人:一类是明君,如燕昭王等,他们在任时招贤纳士,重用人才,使国家兴旺发达;一类是皇亲,如燕太子丹等,他们有勇有谋,誓死捍卫家国;一类是名臣,如乐毅邹衍等,他们有壮志雄心,得到明君的重用,干出了一番伟业。从诗人流露在全诗中的感情来看,他对招贤纳士的明君是企盼的,对有勇有谋的皇亲是赞赏的,对躬逢圣主的名臣是羡慕的,而对自己遭受的不幸是悲哀的。
       卢藏用《陈氏别传》说,陈子昂写下《蓟丘览古》之后,乃泫然流涕而歌,曰: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这就是千百年来家喻户晓的《登幽州台歌》,可见《登幽州台歌》与《蓟丘览古》是姊妹篇。我们还可以将两首诗进行比较得出上面的结论:《蓟丘览古》侧重具体叙述,而《登幽州台歌》重在议论抒情;《蓟丘览古》在为《登幽州台歌》蓄势铺垫,而《登幽州台歌》则在《蓟丘览古》的基础上点明主旨。
       因为有这样紧密的联系,现在将两首诗结合起来阅读,我们不难知道《登幽州台歌》中的“古人”了。“古人”就是指《蓟丘览古》一组诗中提到的三类人:像燕昭王那样能招贤纳士使国家兴旺发达的明君,像燕太子那样有勇有谋誓死捍卫家国的皇亲,像乐毅邹衍那样得到明君重用干出一番伟业的名臣。因为他们的丰功伟绩已被历史的漫漫黄沙覆盖了,因而眼前“不见”。
       至于“来者”,它不应该被诠释成“后世的明君贤臣”。(如果把“后世的明君贤臣”划成“后世”“明君”“贤臣”三部分的话。)首先,第一部分的定语“后世”是不正确的。众所周知,陈子昂是凡人,生活在唐朝,他不可能看到后世的情况。事实上,在他死后,他确实没有看到开创了“开元盛世”的唐明皇以及其他人物,所以“后世”应该确指作者生活的武皇时代。其次,“来者”的诠释里不应该包括“明君”。陈子昂是武则天一手提拔起来的,他对武则天曾寄以厚望,写过《上大周受命颂表》,为武则天改朝换代摇旗呐喊。渐渐地他发现武则天听不进逆耳之言,刚愎自用,重用酷吏和武氏一门,因而变得非常失望。他将武则天的糟糕表现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可以说天天耳濡目染,怎能说“不见”呢?他看到了!只不过,他看到的已不是明君。再次,陈子昂不是自吹自擂之人,在谦虚是美德的封建社会,他不好自称贤臣。基于以上分析,“来者”的正确诠释便可知矣:在武皇时代,像我这样具有拳拳报国之心的臣子。
       袁富祥,许政,四川射洪中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