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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骂由我]书法界冒出了个“唐老九”
作者:逢春阶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4年 第0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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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老九”是我对演员唐国强的敬称。唐国强最近在首届中国收藏界年度排行榜上,被评为第九大书法家。一个演艺界人士获此殊荣,不简单。我叫他“唐老九”,绝无半点轻蔑之意,主要是考虑到唐国强的书法大名要是能以最快的速度流传,必须有个叫上去顺口的名号才行。万望唐国强理解小逢苦心。
       唐国强的墨宝,我只在报上见过,是“江山多娇”四个宇。仔细研究,发现:一是这四个字像是用毛笔写的,二是墨比较黑,三是这四个字都写对了,四是写得比较清楚,一看便认识,不像医生开的药方,猜上半天也不知是啥字。尽管落款没大讲究章法,把“甲戌年冬”放在上款的位置上,也无大碍,从“创新”角度讲,这是一种破格。媒体上说,唐国强的字有两幅70厘米x138厘米的书法作品均标价5000元,但均无人问津。我觉得,唐国强书法无人问津的主要原因是价位大低,如果是5万元或者15万元,肯定有人买。再是没有叫响“唐老九”这个称谓。第九大书法家啊!而且是全国的,了得!哪能只值5000元呢?
       唐国强位尊“老九”,惹恼了书法界。有人就说,唐国强的入围,是贬低中国书法艺术,像唐国强之流都能登堂入室,是滑天下之大稽!这让我想到了蒲松龄。蒲留仙一生乡试不第,直埋怨考官瞎眼,看不到他文章的灿烂,一气之下写了《司文郎》,虚构了一个能用鼻子嗅焚过的文章而评骘其优劣的瞽僧。浅薄的余杭生不信瞽僧的鼻嗅之功,以古文大家文章试之,瞽僧赞道:“妙哉此文,我心受之。”当焚烧余杭生的文章时,“僧嗅其余灰,咳逆数声,曰:‘勿再投矣!格格而不能下,强受之以膈;再焚,则作恶矣。”’谁料,写出臭不可嗅文章的余杭生竟然榜上有名,而另一位水平远远高于余杭生的王生却遗憾落第。瞽僧叹曰:“仆虽盲于目,而不盲于鼻。帘中人并鼻盲矣!”世上哪有什么瞽僧,“帘中人”(评委考官)七情六欲皆备,蒲松龄糊涂,考不上活该!杜撰个瞽僧发发牢骚算什么本事!找遍榜上无名字,一生凄惘有谁知?
       书法家们可别步蒲松龄的后尘,该看开就看开些,该怎么运作就怎么运作,别老指责那些看好唐国强的评委们。唐国强当选自有当选的理由。我看到评选机构解释说,这次评选注重作品的市场表现和收藏价值。有人就较真儿了,说要是这样的话,赵本山、巩俐、赵薇、章子怡等都可以把书法作品拿出来,因为他们市场表现更好。我说,当然可以了,问题是他们没有写,或者是写了没有拿出来!人家唐国强拿出来了!
       目下,名人纷纷写字作画,比如写小说的贾平凹,书法也卖得很火;还有搞电视剧的韩静霆,画作也是蛮有市场;据说写诗的汪国真也要办画展。我不反对名人写字作画,这样对自己所从事的职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姊妹艺术之间是互相感染的,比如梅兰芳就从书法里悟到好多京剧表演的细节。我担心的是,好多的名人写了画了,水平不是一般的差,结果被抬轿子的吹捧(这种人可恶之极!)得如入仙境,晕晕忽忽,每每以大师自居,这就坏了。唐国强还是比较有数的,获了大奖竞没有出来为之造势。我还佩服唐国强的自信,他演皇帝演伟人,自身也便多了几分大气,笑傲群雄,不就是写幅字吗?笔墨伺候,大笔一挥,挥出了个“老九”的位次。而有些书法家,临摹苦写不辍,仰之弥高,钻之弥深,则胆子却越小,因为他们发现了大家的不可超越,于是乎自信尽失,连参赛的勇气都没了,这怎么能成气候呢?学学唐国强吧。
       唐国强在演艺界不知排名老几,大概位次到不了九,而书法却进了前十名。我建议,唐国强干脆息影算了。你看,演戏日晒雨淋的,还得背台词,还得酝酿感情,不如操起笔管,在宣纸上挥毫。实在不能割舍演艺,就演演《王羲之》电视剧吧,在舞台上当个真正的书圣,有写字的镜头,不用替身,多好!再者,别再在电视上老给人做广告了,那能赚几个钱?即使给人做广告,对一些有伤形象的广告(比如“不孕不育症”之类)要回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