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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暄琐话]直接伤害与间接伤害
作者:连 晨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4年 第0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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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歹徒在公路上拦住一辆长途客车,上车后掏出匕首直奔一男子,让男子交出手中的皮包。男子面如土色,抖着双手将皮包递到歹徒手里,两歹徒接过皮包扭身下了车,迅速消失在荒野之中。
       请问:在这一事件中,受伤害的是谁?
       仅仅是那个被抢劫的男子吗?
       可是男子临座的那个3岁的小女孩,从此见了陌生人就往妈妈怀里钻。她,是不是也是一个受害者呢?
       我的意思是;恐怖的场面也全对人构成伤害,恐怖的氛围也会直刺人心。
       类似的情景在生活中真是太多了。
       几个小贩在街头支起炉灶,卖点时令小吃。忽然一群城管人员围了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地将桌椅炉灶全部掀翻,饭莱煤灰撒了一地,然后扬长而去。
       在这一“清剿”行动中,难道受伤害的仅仅是那几个小贩?饭桌前正在吃饭的食客,炉灶前正在过路的行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侵扰,面对这野蛮的行径,难道心灵不受震动、不受伤害?
       推土机发出隆隆的轰鸣声,开向对拆迁协议还有异议的所谓“钉子户”的房屋,被强行拆迁的户主及其亲属哭天喊地声迅速被淹没在一片嘈杂之中。只几分钟,几间住房便被夷为了平地。
       在众多的野蛮拆迁事件中,受伤害的难道仅仅是那些房屋被搬掉的“钉子户”的户主及其亲属吗?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者,难道全是麻木的“看客”,其中就没有兔死狐悲的人,同病相怜的人,心灵感到震悚、碾压、蹂躏的人?
       每看到上面所列的这类场面,我就感到有些恐怖。
       美国9·11事件,直接死伤人员不过几千人,但心灵受到打击和伤害的何止千千万万;“文革”中,被批斗抄水者在总人口中终归是少数,但惶惶不安提心吊胆过日子的却是数以亿计。谁能说那些没有换斗没有被抄家的人,就没有受到伤害呢?
       恐怖主义是对全人类的伤害和威胁,不管大的,还是小的;恐怖主义对所有当事人或目击者的伤害都是直接的,没有间接的。